九峰祖师

九峰文宣组 末山九峰禅寺 2019-08-16



末山了然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南嶽懷讓----馬祖道一----歸宗智常----高安大愚----末山了然

 

傳錄

     

瑞州未山尼了然禪師。因灌溪閑和尚到。曰。若相當即住。不然即推倒禪床。便入堂內。師遣侍者問。上座遊山來。為佛法來。溪曰。為佛法來。師乃胞座。溪上參。師問。上座今日離何處。曰。路口。師曰。何不卻。溪無對。始禮拜。問。如何是末山。師曰。不露頂。曰。如何是末山主。師曰。非男女相。溪乃喝曰。何不變去。師曰。不是神。不是鬼。變個甚麼。溪於是伏膺。作園頭三載。

    僧到參。師曰。太襤縷生。曰。雖然如此。且是師子兒。師曰。既是師子兒。為甚麼被文殊騎。僧無對。

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世界傾壞。曰。世界為甚麼傾壞。師曰。寧無我身。《五燈會元》。

  灌溪閑和尚游方時到山。先云。若相當即住。不然則推倒禪床。乃入堂內。然遣侍者問。上座遊山來。為佛法來。閑云。為佛法來。然乃升座。閑上參。然問。上座今日離何處。閑云。離路口。然云。何不蓋卻。閑無對。始禮拜。問。如何是末山。然云。不露頂。閑云。如何是末山主。然云。非男女相。閑乃喝云。何不變去。然云。不是神不是鬼變個什麼。閑於是服膺作園頭三載。

  僧到參。然云。太襤縷生。僧云。雖然如此。且是師子兒。然云。既是師子兒。為什麼被文殊騎。僧無對。

  僧問。如何是古佛心。然云。世界傾壞。僧云。世界為什麼傾壞。然云。寧無我身。《景德傳燈錄》。

 

    因灌溪閑和尚到。曰。若相當即住。不然即推倒禪床。便入堂內。師遣侍者問。上座遊山來。為佛法來。溪曰。為佛法來。師乃升座。溪上參。師問。上座今日離何處。曰。路口。師曰。何不蓋卻。溪無對。始禮拜。問。如何是末山。師曰。不露頂。曰。如何是末山主。師曰。非男女相。溪乃喝曰。何不變去。師曰。不是神不是鬼。變個甚麼溪於是伏膺。作園頭三年。《指月錄》。

 

 

 

    

 

灌溪志閑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南嶽懷讓----馬祖道一----百丈懷海----黃檗希運----臨濟義玄----灌溪志閑----蓋懷溢。池州魯祖山教

 

傳錄。

 

    灌溪志閑禪師。魏府館陶史氏子。幼從柏岩禪師披剃受具。後見臨濟。濟驀胸住。師曰。領。領。濟拓開曰。且放汝一頓。師離臨濟至末山。 

師住後。上堂曰。我在臨濟爺爺處得半杓。末山持持處得半杓。共成一杓。吃了。直至如今飽不饑。僧問。請師不借借。師曰。滿口道不得。師又曰。大庾嶺頭佛不會。黃梅路上沒眾生。

 師會下一僧。去參石霜。霜問。甚處來。曰。灌溪來。霜曰。我南山。不如他北山。僧無對。僧回舉似師。師曰。何不道灌溪修涅槃堂了也。問。久向灌溪。到來只見漚麻池。師曰。汝只見漚麻池。且不見灌溪。曰。如何是灌溪。師曰。劈箭急。 

    問。如何是古人骨。師曰。安置不得。曰。為甚麼安置不得。師曰。金烏那教下碧天。問。金鎖斷後如何。師曰。正是法汝處。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缽裏盛飯。鐼裏盛羹。曰。學人不會。師曰。饑則食。飽則休。 

    上堂。十方無壁落。四畔亦無門。露裸裸。赤灑灑。無可把。便下座。問。如何是一色。師曰。不隨。曰。一色後如何。師曰。有闍黎承當分也無。問。今日一會。祗敵何人。師曰。不為凡聖。問。一句如何。師曰。不落千聖機。問。如何是洞中水。師曰。不洗人。唐乾寧二年乙卯五月二十九日。問侍者曰。坐死者誰。曰。僧伽。師曰。立死者誰。曰。僧會。師乃行七步。垂手而逝。《五燈會元》。

 

  溪初參臨濟。被濟驀胸搊住。溪曰。領領。濟拓開曰。且放汝一頓。溪離臨濟。乃至師所。

  溪住後上堂曰。我在臨濟處得半杓。末山處得半杓。共成一杓吃了。直至如今飽不饑。

  溪會下一僧去參石霜。霜問。甚處來。曰。灌溪來。霜曰。我南山不如他北山。僧無對。回舉似溪。溪曰。何不道灌溪修涅槃堂了也。

  唐乾寧二年五月二十九日。問侍者曰。坐死者誰。曰。僧伽。溪曰。立死者誰。曰。僧會。溪乃行七步垂手而逝。《指月錄》。

 

  灌溪和尚。嗣臨濟。在潭州。師諱志閑。未睹行錄。不決化緣始終。

  後道吾參師。不禮拜便問。什生。師云。無位。吾云。與則同空去也。師云。咄。這屠兒。吾云。有生可殺則不倦。

  師到末山師姑處。師姑問。從什處來。師云。路口來。師姑云。何不蓋覆。師卻問。如何是末山。師姑云。不露頂。進曰。如何是末山中人。姑云。非男非女相。進曰。還變也無。姑云。不是鬼神。變什。師肯之。

  洞山問夾山。作生。對云。只與。洞山肯之。有人舉似師。師云。金打金。水洗水。門拈問僧。作生是金打金。水洗水。僧云。吃胡餅。與道。還得。僧云。捶了莫鬧。門肯之。

問。如何是不傷之句。師云。滿口道不觸。

  師初住灌溪山。次化嶽麓。每有一言。五陰山中古佛堂。毗盧晝夜放圓光。塔於嶽麓山。《祖堂集》。

 

九峰通玄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岩曇晟----洞山良價----九峰通玄。

 

傳錄。

 

 瑞州九峰通玄禪師。郢州程氏子。初參德山。後於洞山言下有省。住後。僧問。自心他心。得相見否。師曰。自己尚不見。他人何可觀。問。罪福之性。如何了達。得無同異。師曰。絺綌不禦寒。《五燈會元》。

 

  僧問。自心他心得相見否。師曰。自己尚不見。他人何可觀偽唐乾寧三年二月十七日。晨興戒其徒曰。無虛度光陰。無虛消信施。既已出家。惟道是履。名大丈夫。於是寂然在定。至三月二十日乃化。閱世六十有三。坐四十二夏。

  師引法華經。以明五位。語具洞山五位章中。《指月錄》。

 

 禪師名通玄。生程氏。其先郢州長壽人也。幼依郢之仁王寺沙門惠超。超陰察之。外純深。中穎悟。超奇之。為落發受具。即遊洛中。聽毗尼部。棄去至武陵。謁德山鑒禪師。鑒時已臘高。門風益峻。門下未有遘之者。而鑒獨以玄為奇。然玄不大徹透。辭去至高安。謁價禪師。價與語。喜撫之曰。掌有神珠。白晝示人。人且按劍。況玄夜乎。子可貴也。玄曰。但不識珠者耳。倘識之亦無晝夜。價稱之以為俊士。

價歿。廬於塔旁三年。而學者來。依從日盛。玄曰。太平時世。饑餐困臥。複有何事。吾本無事。汝與麼來相尋。是無事生事。無事生事。道人所忌。何不各自歇去。

中和初。拜辭其塔北遊。久之南還寓止豫章。南平鍾王執弟子禮。北面而師事之。玄厭城居。思超放山林。王為買末山。建精舍。號隆濟。以延之。學者風靡而至。

或問。自心他心。得相見否。玄曰。自己尚不見。他人何可觀。

又問。罪福之性。如何了達。得無同異。玄曰。絺綌不禦寒。

又嘗問僧。近自何處來。曰。閩嶺。玄曰。遠涉不易。曰。不難。動步便到。玄曰。有不動步者麼。僧云。有。玄曰。爭得到此間。其僧不能對。玄以杖逐之。玄謂門弟子曰。佛意祖意。如手展握。先師安立五位。發明岩宗旨。譬如神醫治病。其藥只是尋常用者。語忌十成。不欲斷絕。機忌觸犯。不欲染汙。但學者機思不妙。唯尋九轉靈丹。云能起死。是大不然。《法華經》有化城一品。佛祖密說。熟讀分明。大通智勝佛。壽五百四十萬億那由他劫。其坐道場。破魔軍已。垂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而諸佛法不現在前。如是一小劫。乃至十小劫結跏趺坐。身心不動。而諸佛法猶不在前。言垂成者。言一小劫。言十小劫者。是染汙是斷絕。又曰。爾時忉利諸天。先為彼佛於菩提樹下。敷師子座。高一由旬。佛於此座。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適坐此座時。諸梵天王。雨眾天花。面百由旬。香風時來。吹去萎花。更雨新者。如是不絕。滿十小劫。供養於佛。常擊天鼓。其諸天作天伎樂。常雨此華。四王諸天。為供養佛。常擊天鼓。其諸天作天伎樂。滿十小劫。至於滅度。亦複如是。諸比丘。大通智勝佛。過十小劫。諸佛之法。乃現在前。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言過十小劫者。偏正回互之旨也。祖師曰。藉教悟宗者。夫豈不然哉。

偽唐乾寧三年二月十七日。晨興誡其徒曰。無虛度光陰。無虛消信施。既已出家。唯道是履。名大丈夫。於是寂然在定。至三月二十日乃化。閱世六十有三。坐四十有二夏。

  贊曰。岩頭曰。但識綱宗。本無寔法。玄言語。忌十成。不欲斷絕。機忌觸犯。不欲染汙者綱宗。也至引法華以證成。明佛祖之密說。泮然無疑。藉教以悟宗。夫豈虛語哉。至九峰。拜其塔。碑已斷壞不可識。有木碑書。其略如此耳。今其宗枝。皆不及玄所示綱宗。何也。《禪林僧寶傳》。

 

 

九峰普滿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岩曇晟----洞山良價----九峰普滿----同安威。

 

傳錄。

 

瑞州九峰普滿禪師。僧問。如何是不遷義。師曰。東生明月。西落金烏。曰。非師不委。師曰。理當則行。僧禮拜。師便打。僧曰。仁義道中。禮拜何咎。師曰。來處不明。須行嚴令。問。眼不到色塵時如何。師指香台曰。面前是甚麼。曰。請師子細。師曰。不妨遭人檢點。問。人人盡道請益。未審師還拯濟也無。師曰。汝道巨嶽還乏寸土麼。曰。四海參尋。當為何事。師曰。演若迷頭心自狂。曰。還有不狂者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不狂者。師曰。突曉途中眼不開。問僧。近離甚麼。曰。閩中。師曰。遠涉不易。曰。不難。動步便到。師曰。有不動步者麼。曰。有。師曰。爭得到此間。僧無對。師以拄杖趁下。問。對境心不動時如何。師曰。汝無大人力。曰。如何是大人力。師曰。對境心不動。曰。適來為甚麼道無大人力。師曰。在舍只言為客易。臨川方覺取魚難。問。如何是道。師曰。見通車馬。曰。如何是道中人。師便打。僧作禮。師便喝。問。十二時中如何合道。師曰。與心合道。曰。畢竟如何。師曰。土上加泥猶自可。離波求水實堪悲。問。如何是不壞身。師曰。正是。曰。學人不會。請師直指。師曰。適來曲多少。問。古人道。真因妄立。従妄顯真。是否。師曰。是。曰。如何是真。師曰。不雜食。曰。如何是妄。師曰。起倒攀緣。曰。去此二途。如何合得圓常。師曰。不敬功德天。誰嫌黑暗女。問。九峰一路。今古鹹知。向上宗乘。請師提唱。師豎起拂子。僧曰。大眾側聆。願垂方便。師曰。清波不睹魚龍現。迅浪風高下底鉤。曰。若不久參。那知今日。師曰。人生無定止。像沒鏡中圓。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更問阿誰。曰。恁麼則學人全體是也。師曰。須彌頂上戴須彌。《五燈會元》。

 

筠州九峰普滿大師問僧。離什麼處。曰閩中。師曰。遠涉不易。曰不難動步便到。師曰。有不動步者麼。僧曰有。師曰。爭得到此間。僧無對。師曰。賺殺人。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即今是什麼。曰學人不會。師曰。十字路上馬藺華。《景德傳燈錄》。

 

九峰道虔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道吾宗智-----霜慶諸----九峰道虔----新羅清院禪師。泐潭神黨禪師。南源行修禪師。泐潭山明禪師。泐潭延茂禪師。同安常察禪師。吉州秋山和尚。禾山無殷禪師。泐潭山牟禪師。

 

傳錄

 

    瑞州九峰道虔禪師。福州人也。嘗為石霜侍者。洎霜歸寂。眾請首座繼住持。師白眾曰。須明得先師意始可。座曰。先師有甚麼意。師曰。先師道。休去。歇去。冷湫湫地去。一念萬年去。寒灰枯木去。古廟香爐去。一條白練去。其則不問。如何是一條白練去。座曰。這個只是明一色邊事。師曰。元來未會先師意在。座曰。你不肯我那。但裝香來。香煙斷處。若去不得。即不會先師意。遂焚香。香煙未斷。座已脫去。師拊座背曰。坐脫立亡即不無。先師意未夢見在。 

    住後。僧問。無間中人行甚麼行。師曰。畜生行。曰。畜生複行甚麼行。師曰。無間行。曰。此猶是長生路上人。師曰。汝須知有不共命者。曰。不共甚麼命。師曰。長生氣不常。師乃曰。諸兄弟還識得命麼。欲知命。流泉是命。湛寂是身。千波競湧。是文殊境界。一亙晴空。是普賢床榻。其次。借一句子是指月。於中事是話月。上宗門中事。如節度使信旗相似。且如諸方先德。未建許多名目指陳已前。諸兄弟約甚麼體格商量。到這裏不假三寸試話會看。不假耳試采聽看。不假試辨白看。所以道。聲前拋不出。句後不藏形。盡乾大地都來。是汝當人個體。向甚麼處安眼耳鼻舌。莫但向意根下圖度作解。盡未來際亦未有休歇分。所以洞山道。擬將心意學玄宗。大似西行卻向東。珍重。 

    問。承古有言。向外紹則臣位。向內紹則王種。是否。師曰。是。曰。如何是外紹。師曰。若不知事極頭。只得了事。喚作外紹。是為臣種。曰。如何是內紹。師曰。知向裏許承當擔荷。是為內紹。曰。如何是王種。師曰。須見無承當底人。無擔荷底人。始得同一色。同一色了。所以借為誕生。是為王種。曰。恁麼則內紹亦須得轉。師曰。灼然。有承當擔荷。爭得不轉。汝道內紹便是人王種。你且道如今還有紹底道理麼。所以古人道。紹是功。紹了非是功。轉功位了。始喚作人王種。曰。未審外紹還轉也無。師曰。外紹全未知有。且教渠知有。曰。如何是知有。師曰。天明不覺曉。問。如何是外紹。師曰。不借別人家裏事。曰。如何是內紹。師曰。推爺向裏頭。曰。二語之中。那語最親。師曰。臣在門裏。王不出門。曰。恁麼則不出門者。不落二邊。師曰。渠也不獨坐世界。裏紹王種名。外紹王種姓。所以道。紹是功。名臣是偏中正。紹了轉功。名君是正中偏。問。誕生還更知聞也無。師曰。更知聞阿誰。曰。恁麼則莫便是否。師曰。若是。古人為甚麼道誕生王有父。曰。既有父。為甚麼不知聞。師曰。同時不識祖。 

    問。古人。直得不恁麼來者。猶是兒孫。意旨如何。師曰。古人不謾語。曰。如何是來底兒孫。師曰。猶守珍禦在。曰。如何是父。師曰。無家可坐。無世可興。 

    問。諸聖間出。只是個傳語底人。豈不是和尚語。師曰。是。曰。只如世尊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為甚麼喚作傳語底人。師曰。為他指天指地。所以喚作傳語底人。僧禮拜而退。

    問。九重無信。恩赦何來。師曰。流光雖遍。閫內不周。曰。流光與閫內相去多少。師曰。綠水騰波。青山秀色。 

    問。人人盡言請益。未審師將何拯濟。師曰。汝道巨岳還曾乏寸土也無。曰。恁麼則四海參尋。當為何事。師曰。演若迷頭心自狂。曰。還有不狂者麼。師曰。有。曰。如何是不狂者。師曰。突曉途中眼不開。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曰。更問阿誰。曰。便恁麼承當時如何。師曰。須彌還更戴須彌。 

    問。祖祖相傳。複傳何事。師曰。釋迦慳。迦葉富。曰。如何是釋迦慳。師曰。無物與人。曰。如何是迦葉富。師曰。國內孟嘗君。曰。畢竟傳底事作麼生。師曰。百歲老人分夜燈。 

    問。諸佛非我道。如何是我道。師曰。我非諸佛。曰。既非諸佛。為甚麼卻立我道。師曰。適來暫喚來。如今卻遣出。曰。為甚麼卻遣出。師曰。若不遣出。眼裏塵生。 

    問。一切處覓不得。豈不是聖。師曰。是甚麼聖。曰。牛頭未見四祖時。豈不是聖。師曰。是聖境未忘。曰。二聖相去幾何。師曰。塵中雖有隱形術。爭奈全身入帝鄉。 

    問。古人道。因真立妄。従妄顯真。是否。師曰。是。曰。如何是真心。師曰。不雜食是。曰。如何是妄心。師曰。攀緣起倒是。曰。離此二途。如何是本體。師曰。本體不離。曰。為甚麼不離。師曰。不敬功德天。誰嫌黑暗女。 

    問。盡乾坤都來是個眼。如何是乾坤眼。師曰。乾坤在裏許。曰。乾坤眼何在。師曰。正是乾坤眼。曰。還照矚也無。師曰。不借三光勢。曰。既不借三光勢。憑何喚作乾坤眼。師曰。若不如是。髑髏前見鬼人無數。

    問。一筆丹青為甚麼邈志公真不得。師曰。僧繇卻許志公。曰。未審僧繇得甚麼人證旨卻許志公。師曰。烏龜稽首須彌柱。

    問。動容沈古路。身沒乃方知。此意如何。師曰。偷佛錢買佛香。曰。學人不會。師曰。不會即燒香供養本爺持。師後住泐潭而終。諡大覺禪師。《五燈會元》。

 

  瑞州九峰道虔禪師。為石霜侍者。洎霜歸寂。眾請首座繼住持。師白眾曰。須明得先師意始可。座曰。先師有甚麼意。師曰。先師道。休去。歇去。冷湫湫地去。一念萬年去。寒灰枯木去。古廟香罏去。一條白練去。其則不問。如何是一條白練去。座曰。這個只是明一色邊事。師曰。元來未會先師意在。座曰。你不肯我那。但裝香來。香煙斷處若去不得。即不會先師意。遂焚香。香煙未斷。座已脫去。師拊座背曰。坐脫立亡即不無。先師意未夢見在。

  南堂靜。要識虔侍者麼。只是急殺人底漢子。要識首座麼。也只是孟春猶寒。仲春漸暖。季春漸暄。忽有人喚和尚。和尚啞。賴他喚一聲。若不喚一聲。 念到臘月三十日。也未了在。

  僧問。無間中人行甚麼行。師曰。畜生行。曰畜生複行甚麼行。師曰。無間行。曰此猶是長生路上人。師曰。汝須知有不共命者。曰不共甚麼命。師曰。長生氣不常。師乃曰。諸兄弟。還識得命麼。欲知命。流泉是命。湛寂是身。千波競湧是文殊境界。一亙晴空是普賢床榻。其次借一句子。是指月。於中事是話月。從上宗門中事。如節度使信旗相似。且如諸方先德。未建許多名目指陳已前。諸兄弟。約甚麼體格商量。到這裏。不假三寸試話會看。不假耳試辨聽看。不假眼試辨白看。所以道。聲前拋不出。句後不藏形。盡乾坤大地。都來是汝常人個體。向甚麼處安眼耳鼻舌。莫但向意根下圖度作解。盡未來際亦未有休歇分。所以洞山道。擬將心意學玄宗。大似西行卻向東。珍重問。諸聖間出。只是個傳語底人。豈不是和尚語。師曰是。曰只如世尊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為甚麼喚作傳語底人。師曰。為他指天指地。所以喚作傳語底人。僧禮拜而退       問。盡乾坤都來是個眼。如何是乾坤眼。師曰。乾坤在裏許。曰乾坤眼何在。師曰。正是乾坤眼。曰還照燭也無。師曰。不借三光勢。曰既不借三光勢。憑何喚作乾坤眼。師曰。若不如是。髑髏前見鬼人無數。吳順義初。告眾安坐而化。指月錄》。

 

 筠州九峰道虔禪師。福州侯官人也。姓劉氏。遍曆法會。後受石霜印記。化徒於九峰焉。師上堂有僧問。無間中人行什麼行。師曰。畜生行。曰畜生複行什麼行。師曰。無間行。曰此猶是長生路上人。師曰。汝須知有不共命者。曰不共什麼命。師曰。長生氣不常。師又曰。諸兄弟還識得命麼。欲知命流泉是命。湛寂是身。千波競湧是文殊境界。一亙晴空是普賢床榻。其次借一句子是指月。於中事是話月。從上宗門中事如節度使信旗。且如諸方先德未建許多名目指陳已前。諸兄弟約什麼體格商量到遮裏。不假三寸試話會看。不假耳根試辨聽看。不假眼試辨白看。所以道。聲前拋不出。句後不藏形。盡乾坤都來是汝當人個體。向什麼處安眼耳鼻舌。莫但向意根下圖度作解。盡未來際亦未有休歇分。所以古人道。擬將心意學玄宗。狀似西行卻向東。時有僧問。九重無信恩赦何來。師曰。流光雖遍閫內不周。曰流光與閫內相去多少。師曰。淥水騰波青山秀色。問人人盡言請益。未審師將何拯濟。師曰。汝道巨岳還曾乏寸土也無。曰恁麼即四海參尋當為何事。師曰。演若迷頭心自狂。曰還有不狂者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不狂者。師曰。突曉途中眼不開。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曰。更問阿誰。曰便恁麼承當時如何。師曰。須彌還更戴須彌麼。問祖祖相傳複傳何法。師曰。釋迦慳迦葉富。曰畢竟傳底事作麼生。師曰。同歲老人分夜燈。問諸佛非我道。如何是我道。師曰。我道非諸佛。曰既非諸佛。為什麼卻立我道。師曰。適來暫喚來。如今卻遣出。曰為什麼卻遣出。師曰。若不遣出眼裏塵生。問一切處覓不得。豈不是聖。師曰。是什麼聖。曰牛頭未見四祖時豈不是聖。師曰。是聖境未忘。曰二聖相去幾何。師曰。塵中雖有隱形術。爭奈全身入帝鄉。問承古有言真心妄心如何。師曰。是立真顯妄。曰如何是真心。師曰。不雜食。曰如何是妄心。師曰。攀緣起倒是。曰離此二途如何是學人本體。師曰。本體不離。曰為什麼不離。師曰。不敬功德天。誰嫌黑暗女。問承古有言盡乾坤都來是個眼。如何是乾坤眼。師曰。乾坤在裏許。曰乾坤眼何在。師曰。正是乾坤眼。曰還照矚也無。師曰。不借三光勢。曰既不借三光勢。憑何喚作乾坤眼。師曰。若不如是髑髏前見鬼人無數。問一筆丹青為什麼貌不得。師曰。僧繇卻許志公。曰未審僧繇得什麼人證旨卻許志公。師曰。烏龜稽首須彌柱。問動容沈古路。身沒乃方知。此意如何。師曰。偷佛錢買佛香。曰學人不會。師曰。不會即燒香供養本爺娘。師後住泐潭而終。諡大覺禪師。塔曰圓寂。《景德傳燈錄》。

    禪師名道虔。劉氏。福州侯官人也。容姿開豁明濟。氣壓叢林。至霜華。諸禪師見之。謂人曰。此道人從上宗門爪牙也。諸歿時。虔作侍者。眾請堂中第一座。嗣諸住持。方議次。虔犯眾曰。未可。須明先師意旨。乃可耳。眾曰。先師何意。虔曰。只如道。古廟香爐。一條白練如何會。第一座曰。是明一色邊事。虔曰。果不會先師意。於是第一座者。起炷香誓曰。我若會先師意。香煙滅則我脫去。不然煙滅不能脫。言卒而脫去。虔拊其背曰。坐脫立亡不無。首座會先師 意。即未也。廬於普會塔之旁。三年而去。經行於末山之下。住崇福寺。僧問。無間中人行什麼行。曰。畜生行。曰。畜生複行什麼行。曰。無間行。曰。此猶是長生路上人。曰。汝須知有不共命者。曰。不共什麼命。曰。長生氣不常。複曰。大眾還得命麼。欲知命。流泉是命。湛寂是身。千波競起。是文殊境界。一亙晴空。是普賢床榻。其次借一句子。是指月。於中事是話月。從上宗門中事。如節度使符信。且如諸先德。未建許多名目。指陳已前。諸人約什麼體格商量。這裏不假三寸試話會看。不假耳根試采聽看。不假兩眼試辨白看。所以道。聲前拋不出。句後不藏形。盡乾坤都來。是汝當人個目體。向什麼處。安眼耳鼻舌。莫向意根下。圖度作解。盡未來際。亦未有休歇分。所以古人道。擬將心意學玄宗。大似西行卻向東。先是馬大師。歿於豫章開元寺。門弟子懷海智藏輩。葬舍利於海昏石門。海亦廬塔十年。乃浴馮川上車輪峰。逢司馬頭陀勸海留止。因不復還石門。虔自九峰往遊焉。遂成法席。為泐潭第一世。繼海遺蹤也。吳順義初。告眾安坐而化。塔於寺之西。號圓寂。諡大覺禪師。得法上首殷禪師。 《禪林僧寶傳》。

 九峰和尚嗣石霜。在江西。師諱道虔。俗姓劉。福州侯官縣人也。自契石霜密旨。便住九峰。後化緣泐潭寶峰禪院矣。

 僧問。無間中人行什摩行。師云。畜生行。僧曰。畜生後行什摩行。師云。無間行。僧曰。此猶是長生路上人。師云。你須知有不共命者。僧云。不共什摩命。師云。長生氣不恆。師云。諸兄弟還識得命摩。欲知命。流泉是命。湛寂是身。千波競湧是文殊境界。一亙晴空是普賢床榻。其次借一句子是指月。於中事是話月。從上宗門中事如節度使信旗。且如諸方及先德未建立如許多名目。指陳已前。諸兄弟約什摩體格商量。到這裏不假三寸。試話會看。不假耳根。試聽聲看。不假眼根。試弁白看。所以道聲前拋不出。句後不藏形。盡乾坤都來是你當人個體。向什摩處安眼耳鼻舌。莫但向意根下圖度。作想作解。盡未來際亦未有休歇分。所以古人道擬將心意學玄宗。狀似西行卻向東。論劫違背兄弟。問。九重無信。恩赦何來。師云。流光雖過。閫內不周。流光與閫內相去多少。師云。綠水騰波。青山秀色。問人人盡言請益。未審師將何拯濟。師云。汝道巨岳還曾乏寸土也無。僧云。與摩則四海參尋當為何事。師云。演若迷頭心自狂。僧云。還有不狂者也無。師曰。有。進曰。如何是不狂者。師云。突曉途中眼不開。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云。更是阿誰。僧曰。便與摩承當時如何。師云。須彌還更戴須彌也無。問。祖祖相傳。複傳何法。師云。釋迦慳。迦葉富。僧曰。畢竟傳持事如何。師云。同歲老人分夜燈。問。古人有言。諸佛非我道。如何是我道。師云。我道非諸佛。僧云。既非諸佛。為什摩卻立我道。師云。適來暫喚來。如今卻遣出。僧云。為什摩卻遣出。師云。若不遣出。眼裏塵生。問。一切處覓不得。豈不是聖。師云。是聖也。牛頭未見四祖。豈不是聖。師云。是也聖境未亡。僧曰。二聖相去多少。師云。塵中雖有隱形術。爭似全身入帝鄉。問。承古人有言。盡乾坤都來是個眼。如何是乾坤眼。師云。乾坤在裏許。僧曰。乾坤眼何在。師云。正是乾坤眼。僧曰。還照燭也無。師云。不借三光勢。進曰。既不借三光勢。憑何喚作乾坤眼。師云。若不如是。髑髏前見鬼無數。問。一筆丹青為什摩邈志公真不得。師云。僧瑤卻許志公。僧曰。未審志公還肯僧瑤也無。師云。志公若肯。僧瑤不許。僧問。僧瑤得什摩人證旨。卻許志公。師云。烏龜稽首須彌柱。問。古人有言真心妄心。此意如何。師云。是立真顯妄。如何是真心。師云。不雜食。如何是妄心。師云。攀緣起倒是。僧曰。離此二途。如何是學人本體。師云。本體不離。僧曰。為什摩不離。師云。不敬功德天。誰嫌黑暗女。問。對境不動時如何。師云。不是大力人。進曰。如何是大力人。師云。對境不動。僧曰。前來為什摩道不是大力人。師云。在舍只言為客易。臨筌方覺取魚難。問。古人道道超名外。只如名外之道。誰當建立。師云。假名唱道。道不自名。僧曰。既不自名。廬行者為什摩卻會。師云。會處不是廬家境界。如何是盧家境界。師云。明星背後倒騎牛。問。彌勒元是釋迦師。釋迦有何據驗。即玄超九劫。師云。寶所無遠近。遲速有殊倫。僧曰。遲速外還分也無。師云。作摩不分。僧曰。如何分。師云。釋迦先不達。彌勒後不至。僧曰。任摩則雞足持衣。更待何人。師云。達信只合通補處。價曰。通後如何。師云。龍華會上無慈氏。僧曰。補處又是何人。師云。卻問取慈氏看。師上堂。眾集。師云。空中有一人說法。聲振梵天。諸人還聞摩。若也不聞。諦聽諦聽。久立珍重。眾才下。師召大眾。眾僧乃回顧。師云。莫錯舉。問。日輪正當午時如何。云。似半夜。僧曰。與摩時日輪何在。師云。正當午。僧曰。既當午。為什摩卻似半夜。師云。半夜亦當午。僧對曰。還照燭也無。師云。白散光彩。輪中影不舒。師乃再頌曰。當午日輪圓不照。卻指三更暫示人。莫將明暗消前事。不是燈邊具足身。問。聖迷與凡迷如何弁。師云。聖迷黑似漆。凡迷明如日。僧云。聖迷為什摩黑似漆。師云。不見道立僧面前。僧曰。凡迷為什摩明如日。云。為你結識處多。僧云。不落凡聖如何弁。師云。千眼不到。問。古人有言世智佛智。名同體別。未審世智與佛智相去多少。師云。你道螢光與日光又作摩生。僧云。與摩則勝劣有殊去也。師云。為你奴郎。所以有殊。僧云。既有殊。古人因什摩道身心一如。身外無。師云。事既若全。有何同異。法照和尚問。承師有言。文殊是用。師云。是。又承和尚有言。文殊是方頭。師云。去是從今日去。不是方頭是什摩。進曰。未審方頭還回也無。師云。十人家活。九人作鬧。一人不知。進曰。既不知。和尚為什摩道文殊是方頭。師云。千江分月彩。何曾下碧天。進曰。與摩時文殊在什摩處。師云。含中失卻舊時名。問。九人與摩來。有何音信。師云。九人不得意。曰。既不得意。又何傳語。師云。正是傳語。未審傳什摩人語。師云。寧當截舌。不犯國諱。問。法雨普潤。枯木為什摩無花。師云。不見道高原陸地。 曰。畢竟還有生花時也無。師云。若生花則不名枯木。曰。古人為什摩道枯木上生一朵花。師云。你道一人不言一人刲。阿那個無舌。問。被毛戴角底人居何位次。師云。白銀為地。黃金為牆。云。未審此人還有師也無。師云。有。如何是此人師。云。不被毛。不戴角。云。古人因什摩道直得不被毛。不戴角。又勿交涉。師云。古人為明異中異。所以重洗面。間。中下者即假斷送。師云。是落在曲勸。僧云。只如上者。還假斷送也無。師云。家夫不吃嚼飯。僧曰。古人為什摩道直得上上者。亦須擊發。云。灼然撩著便去。誰有你刁刁。 僧云。與摩即刁刁猶須斷送也。師云。是也。僧曰。只如上上者如何擊發。師云。雞子過時。有人不驚。問。大閘提人作何行李。師云。露刀擎劍。僧曰。擬殺何人。師云。凡聖祖佛總須盡卻。僧曰。盡後此人向什摩處合殺。師云。合盤裏合殺。僧云。合殺後如何。師云。鷺鷥不入雪林中。問。朝生之子還具年涯也無。師云。鳳騰霄漢。青云不知。僧云。入門後事如何。師云。門裏忘卻白頭兒。僧曰。與摩則不知有少年父。師云。鷺鷥已在雪林中。進曰。與摩時還有弁處也無。師云。不無鷺鷥。問。古人道向山下檀越家作一頭水牯牛。與狸奴白牯還分也無。師。作摩不分。僧曰。如何分。師云。狸奴白牯頭無角。山下牯牛再生角。僧曰。與摩則主人作一頭水牯牛去也。 。若作一頭水牯牛。則屈著古人也。僧曰。和尚前來為什摩道再生角。師云。再生角則悲不斷。頭無角則不入流。問。從上宗乘請益即是。不請益即是。師云。三年大旱。東海不知。僧曰。與摩則不從外得。師云。內亦不可得。僧曰。不內不外時如何。師云。不是具足。不是欠少。僧曰。畢竟如何。師云。窮不盡。問。佛法兩字如似怨家時如何。師云。兔角從汝打。還我兔子來。僧曰。兔子豈是有角也。師云。佛法兩字從何而立。不立者如何。云。不可無兔子。 《祖堂集》。

 

 道虔禪師。侯官劉氏子。參慶諸。諸一見謂人曰。此道人從上宗門爪牙也。遂命侍香。及諸歿。眾請首座補住。虔白眾曰。須明得先師意。乃可耳。座曰。先師有何意。曰先師道。休去歇去。冷湫湫地去。一念萬年去。寒灰枯木去。古廟香爐去。一條白練去。其即不問。如何是一條白練去。曰只是明一色邊事。曰果然不會先師意。曰你不肯我。那但裝香來。我若會香煙。滅則脫去。若去不得。即不會先師意。遂焚香煙。未斷而脫去。虔拊其背曰。坐脫立亡。則不無先師意。未夢見在。
  道虔侍石霜。霜歿。虔勘首座。於是廬於塔旁。經行末山之下。住崇福。示眾。諸兄弟還識得命麼。欲知命。流泉是命。湛寂是身。千波競起。是文殊境界。一亙晴空。是普賢床榻。其次借一句子是指月於中事是話月從上宗門中事。如節度使。信旗相似。且如諸方先德。未建許多名目。指陳已前諸。兄弟約甚麼。體格商量。到這裏不假三寸試話會看。不假耳試辨聽看。不假眼試辨白看。所以道聲前拋不出。句後不藏形。盡乾坤大地都來。是汝當人個體。向甚處安眼耳鼻舌。若向意根下。圖度作解。盡未來際。亦未有休歇分。所以洞山道。擬將心意學玄宗。大似西行腳向東。僧問。人人盡言請益。未審師將何法拯濟。曰汝道巨岳還曾乏寸土麼。曰恁麼則四海參尋。當為何事。曰演若迷頭心自狂。曰還有不狂者麼。曰有。曰如何是不狂者。曰突曉途中眼不開。僧問。如何是頭。曰開眼不覺曉。曰如何是尾。曰不坐萬年床。曰有頭無尾時如何。曰終是不貴。曰有尾無頭時如何。曰雖飽無力直得頭尾相稱時如何。曰兒孫得力。室內不知。乃曰。古人說個頭。只令汝知有說個尾。只教汝盡卻。今時有如許多不相應底事。所以教汝向這裏屏當卻消磨卻。令汝今日相應去。成辦去若是當人體爾。真實恒如。不可更恁麼說話也。雖然如是。須是個人始得。且莫異口同音。快須努力。僧問。承古有言。向外紹則臣位。向內紹則王種是否。曰是。曰如何是外紹。曰若不知事極頭。只得了事。喚作外紹。是為臣種。曰如何是內紹。曰知向裏許承當擔荷。是為內紹。曰如何是王種。曰須見無承當底人。無擔荷底人。始得同一色。同一色了。所以借為誕生。是為王種。曰恁麼則內紹亦須得轉。曰灼然有承當擔荷。爭得不轉。汝道內紹便是人王種。你且道。如今還有紹底道理麼。所以古人道。紹是功紹。了非是功。轉功位了。始喚作人王種。曰未審外紹還轉。也無。曰外紹全未知有。且教渠知有。曰如何是知有。曰天明不覺曉。又僧問。如何是外紹。曰不借別人家裏事。曰如何是內紹。曰推爺向裏頭。曰二語之中。那語最親。曰臣在門裏。王不出門。曰恁麼則不出門者不落二邊。曰渠也不獨坐世界裏紹王種名。外紹王種姓。所以道紹是功名臣。是偏中正。紹了轉功名君。是正中偏。問誕生還更知聞。也無。曰更知聞阿誰。曰恁麼則莫便是否。曰若是為甚麼。古人道誕生王有父。曰既有父。為甚麼不知聞。曰同時不識祖。問古人道。直得不恁麼來者。猶是兒孫意旨如何。曰古人不謾語。曰如何是來底兒孫。曰猶守珍禦在。曰如何是父。曰無家可坐。無世可興。
  九峰道虔禪師入寂。
  初。懷海葬馬祖舍利海昏石門。廬塔十年。及住百丈。不復還石門。道虔自九峰往遊。遂成法席。為泐潭第一世。龍德元年。安坐而化。號圓寂。諡大覺。《佛祖綱目》。

 

道虔。福州侯官人。姓劉氏。受石霜印記。化徒於九峰。後住泐潭而終。諡大覺禪師。塔曰圓寂。《清同治上高縣誌》。

 

 

南源行修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道吾宗智-----霜慶諸----九峰道虔----南源行修禪師

 

傳錄。

 

    僧問。如何是南源境。師曰。幾處峰巒猿鳥叫。一帶平川遊子迷。問。如何是南源深深處。師曰。眾人皆見。曰。恁麼則淺也。師曰。也是兩頭搖。 

問。有口談不得。無心未見伊時如何。師曰。古洞有龍吟不出。岩前木馬喊無形。《五燈會元》。

 

號慧觀禪師。亦云光睦和尚。僧問。如何是南源境致。師曰。幾處峰巒猿鳥嘯。一帶平川遊子迷。問如何是南源深深處。師曰。衆人皆見。恁麽即淺去也。師曰。也是兩頭遙。《景德傳燈錄》。

 

    嗣九峰。在都闕。師號行修。福州福唐縣人也。姓林。瑞岩山出家。依年具戒。便離閩越。而造九峰。

    峰才見師便問。近離什摩處。對云。亦未到和尚此間。峰云。若是諸方。則有二十杖。師云。謝和尚放過。峰叱之云。參眾去。師云。諾。從此契會。廓淨心源。遍曆殊方。任緣泉石。

    初請住南源時。有人問。如何是和尚末上一句字。師云。如今覓什摩。進曰。與摩則學人腳短去也。師云。猶成亞次問。

師一棲南源。已逾二紀。辛未歲。皇帝遐飛紫詔。徵赴京都。賜慧觀禪師。《祖堂集》。

 

延茂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道吾宗智-----霜慶諸----九峰道虔----泐潭延茂禪師

 

傳錄。

 

    僧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終不道土木瓦礫是。問。日落西山去。林中事若何。師曰。庭前花盛發。室內不知春。 

    問。如何是閉門造車。師曰。失卻斑貓兒。曰。如何是出門合轍。師曰。坐地到長安。 

問。如何是和尚正主。師曰。畫鼓連槌響。耳畔不聞聲。《五燈會元》

 

嗣九峰。在洪州。師號延茂。泉州仙遊縣人。姓郭。出家於三會寺。依年具戒。更不尋經討論。便慕祖門。而參見九峰。

    後因一日非時問。觀囑將來。全無所有時如何。九峰云。來欲知此事如風。師乃頓息疑情。更無他遊。於壬辰歲。住於寶峰矣。

    師才升堂。眾集。於時有僧問。大眾云集。未審師有何賞賚。師云。不嫌粗弱。僧曰。便請。師云。什摩處去來。

問。如何是古佛心。師云。終不道土木瓦礫是。問。大眾集。從上宗乘。請師舉唱。師云。不舉唱。僧云。為什摩不舉唱。師云。為國惜賢。問。如何是佛。師云。頭戴中霄月。足步一蓮花。看他圓成處。不如自歸家。《祖堂集》。

 

匡悟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道吾宗智-----霜慶諸----九峰道虔----匡悟。

 

傳錄。

 

    僧問。如何是直截一路。師曰。恰好消息。曰。還通向上事也無。師曰。魚従下過。

    問。幽關未度。資訊不通時如何。師曰。客路如天遠。侯門似海深。

    問。香煙馥蘘。大張法筵。従上宗乘。如何舉唱。師曰。莫錯舉似人。曰。恁麼則總應如是。師曰。還是沒交涉。 

問。六葉芬芳。師傳何葉。師曰。六葉不相續。花開果不成。曰。豈無今日事。師曰。若是今日即有。曰。今日事如何。師曰。葉葉連枝秀。花開處處芳。《五燈會元》。

 

僧問。如何是直截一路。師曰。恰好消息。

  曰還通向上事也無。師曰。魚從下過。問如何是閉門造車。師曰。活計一物無。曰如何是出門合轍。師曰。坐地進長安。問香煙馥鬱大張法筵。從上宗乘如何舉唱。師曰。莫錯舉似人。恁麽即總應如是。師曰。還是沒交涉。問六葉芬芳師傳何葉。師曰。六葉不相續華開果不成。曰豈無今日事。師曰。若是今日即有。

今日事如何。師曰。葉葉連枝秀華開處處芳。《景德傳燈錄》。

 

    泐潭和尚。嗣九峰。在洪州建昌。師號匡悟。泉州仙遊縣人也。於保福院出家。依年受戒。自契九峰密旨。任性逍遙。辛亥歲。請住泐潭矣。

    問。香煙匝地。大展法筵。從上宗乘。如何舉唱。師云。莫錯舉似人。僧曰。與摩則一應如是去也。師云。還是勿交涉。

問。六葉芬芳。師傳何葉。師云。六葉不相續。花開果不成。僧曰。豈無今日事。師云。若是今日則有。僧曰。今日事如何。師云。葉葉連枝秀。花開處處榮。《祖堂集》。

 

同安常察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道吾宗智-----霜慶諸----九峰道虔----同安常察

 

傳錄。

 

    僧問。如何是鳳棲家風。師曰。鳳棲無家風。曰。既是鳳棲。為甚麼無家風。師曰。不迎賓。不待客。曰。恁麼則四海參尋。當為何事。師曰。盤驢自有旁人施。問。如何是鳳棲境。師曰。千峰連嶽秀。萬嶂不知春。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孤岩倚石坐。不下白心。 

    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鐵狗吠石牛。幻人看月色。 

    問。如何是披毛戴角底人。師曰。蓑衣意笠賣黃金。幾個相逢不解喚。問。學人未曉時機。乞師指示。師曰。參差松竹煙籠薄。重疊峰巒月上遲。僧擬進語。師曰。劍甲未施。賊身已露。僧曰。何也。師曰。精陽不剪前竹。水墨徒誇海上龍。僧繞禪床而出。師曰。閉目食蝸牛。一場酸澀苦。 

    問。返本還源時如何。師曰。桀栝雖脫殼。不免抱寒枝。 

    問。如何是猛利底人。師曰。石牛步步吼深潭。紙馬聲聲火中叫。

    新到持錫繞師三匝。振錫一下曰。凡聖不到處。請師道。師鳴指三下。僧曰。同安今日嚇得忘前失後。師曰。闍黎發足何處。僧珍重便出。師曰。五湖衲子。一錫禪人。未到同安。不妨疑著。僧回首。曰。遠聞不如近見。師曰。貪他一杯酒。失卻滿船魚。 

    問。如何是大沒慚愧底人。師曰。老僧見作這業次。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犀因玩月紋生角。象被雷驚花入牙。 

    問。如何是向去底人。師曰。寒蟬抱枯木。泣盡不回頭。曰。如何是卻來底人。師曰。火裏蘆花秀。逢春恰似秋。曰。如何是不來不去底人。師曰。石羊遇石虎。相看早晚休。 

    座主問。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未審和尚說何法示人。師曰。我說一乘法。曰。如何是一乘法。師曰。幾般色出峰頂。一樣泉聲落檻前。曰。不問這個。如何是一乘法。師曰。你不妨靈利。 

    玩月次。謂僧曰。奇哉。奇哉。星明月朗。足可觀瞻。豈異道乎。僧曰。如何是道。師曰。汝試道看。曰。彼自無瘡。勿傷之也。師曰。負笈攻文。不閑弓失。 

    問僧。近離何處。曰。江西。師曰。江西法道何似此間。曰。賴遇問著某甲。若問別人。則禍生也。師曰。老僧適來造次。曰。某甲不是嬰兒。徒用止啼黃葉。師曰。傷鱉恕龜。殺活由我。

    問僧。甚麼來。曰。五台。師曰。還見文殊麼。僧展兩手。師曰。展手頗多。文殊誰睹。曰。氣急殺人。師曰。不睹中雁。焉知沙塞寒。 

    問。遠趨丈室。乞師一言。師曰。孫臏門下。徒話鑽龜。曰。名不浪得。師曰。吃茶去。僧便珍重。師曰。雖得一場榮。刖卻一雙足。 

    師看經次。有僧來問訊。師曰。古佛今佛。皆無別理。曰。和尚如何。師打一掌。僧曰。如是。如是。師曰。這風顛漢。曰。今古皆然。師曰。擬欲降龍。卻逢死虎。曰。同安甚生光彩。師曰。守株停舶。非汝而誰。曰。和尚聻。師曰。胡羊往楚。抱屈而歸。 

    師問僧。眼界無光。如何得見。曰。北斗東轉。南斗西移。師曰。夫子入太廟。曰。與麼則同安門下。道絕人荒去也。師曰。橫抱嬰孩。擬彰皇簡。 

師聞鵲聲。謂眾曰。喜鵲鳴寒檜。心印是渠傳。僧出問曰。何別。師曰。眾中有人在。曰。同安門下。道絕人荒。師曰。胡人飲乳。返怪良醫。曰。休。休。師曰。老鶴入枯池。不見魚晨跡。《五燈會元》。

 

   僧問。學人未曉時機。乞師指示。師曰。參差松竹籠煙薄。重疊峰巒月上遲。僧擬進語。師曰。劍甲未施。賊身已露。僧曰何也。師曰。精陽不剪霜前竹。水墨徒誇海上龍。僧繞禪床而出。師曰。閉目食蝸牛。一場酸澀苦新到持錫繞師三匝。振錫一下曰。凡聖不到處請師道。師鳴指三下。僧曰。同安今日嚇得忘前失後。師曰。闍黎發足何處。僧珍重便出。師曰。五湖衲子。一錫禪人。未到同安。不妨疑著。僧回首曰。遠聞不如近見。師曰。貪他一杯酒。失卻滿船魚 問僧。近離何處。曰西。師曰。江西法道何似此間。曰賴遇問著某甲。若問別人。則禍生也。師曰。老僧適來造次。曰某甲不是嬰兒。徒用止啼黃葉。師曰。傷鱉恕龜。殺活由我。僧又問。久造玄微。如何洞曉。師曰。老僧耳背。分明問將來。曰快鷂不打籬邊雀。曰。師暗中臨鏡。誰辨妍媸。曰向上機關。如何洞曉。師曰。何必。曰休休。師曰。始解乘舟擬跨劍水問僧。甚處來。曰五台。師曰。還見文殊麼。僧展兩手。師曰。展手頗多。文殊難睹。曰氣急殺人。師曰。不睹中雁。焉知沙塞寒。曰遠趨丈室。乞師一言。師曰。孫臏門下徒話鑽龜。曰名不浪得。師曰。吃茶去。僧珍重便出。師曰。雖得一場榮。刖卻一雙足 師問僧。眼界無光如何得見。曰北斗東轉。南斗西移。師曰。夫子入太廟。曰與麼則同安門下。道絕人荒去也。師曰。橫抱嬰孩。擬彰皇簡師一日遊山次。大眾隨之。師曰。階前翠竹。砌下黃花。古人道。真如般若。同安即不然。時有僧曰。古人也好和尚。師曰。不貪香餌味。可謂碧潭龍。曰諸方眼目不怪陶潛。師曰。闍黎閉目中秋坐。卻怪月無光。曰階前翠竹砌下黃花。又作麼生。師曰。安南未伏。塞北那降。僧禮拜。師曰。名稱普聞問僧。近離甚處。曰太原。師曰。太原近日法道如何。曰只見隨日出。水逐波生。不知太原法道如何。師曰。豈不是離太原乎。曰苦苦。師曰。不睹海色。微覺旱雷聲。曰以金易鍮。憎真愛假。師便歸方丈。僧拂袖便出。師曰。得縮頭時且縮頭。指月錄》。

 

僧問。如何是鳳棲家風。師曰。鳳棲無家風。既是觀棲爲什麽卻無家風。師曰。不迎賓不待客。恁麽即四海參尋當爲何事。師曰。盤飣自有旁人施。問如何是鳳棲境。師曰。千峰連嶽秀。萬嶂不知春。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孤岩倚石坐不下白心。《景德傳燈錄》。

 


禾山無殷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道吾宗智-----霜慶諸----九峰道虔----禾山無殷

 

傳錄。

 

    吉州禾山無殷禪師。福州吳氏子。七歲従雪峰出家。依年受具。謁九峰。峰問。汝遠遠而來。睴隨眾。見何境界而可修行。由何徑路而能出離。師曰。重昏廓關。盲者自盲。峰乃許入室。後住禾山。學徒濟濟。諸方降歎。 

    江南李氏召而問曰。和尚何處來。師曰。禾山來。曰。山在甚麼處。師曰。人來朝鳳闕。山嶽不曾移。國主重之。命居楊州祥光院。複乞入山。以翠岩而棲止焉。時上藍亦虛其室。命師來往闡化。號澄源禪師。 

    僧問。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師曰。於汝不惜。問。仰山插鍬意旨如何。師曰。汝問我。曰。玄沙踏倒鍬又作麼生。師曰。我問汝。曰。未辨其宗。如何體悉。師曰。頭大尾尖。 

    問。咫尺之間。為甚麼不睹師顏。師曰。且與闍黎道一半。曰。為甚麼不全道。師曰。盡法無民。曰。不怕無民。請師盡法。師曰。推倒禾山也。 

    問。習學謂之聞。絕學謂之鄰。過此二者。謂之真過。如何是真過。師曰。禾山解打鼓。曰。如何是真諦。師曰。禾山解打鼓。問。即心即佛則不問。如何是非心非佛。師曰。禾山解打鼓。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禾山解打鼓。問。萬法齊興時如何。師曰。禾山解打鼓。 

    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世界崩陷。曰。為甚如此。師曰。寧無我身。 

    問。尊者撥眉擊目。視育王時如何。師曰。即今也恁麼。曰。學人如何領會。師曰。莫非摩利支山。 

    問。摩尼寶殿有四角。一角常露。如何是露底角。師舉手曰。汝打我。複曰。汝還會麼。曰。不會。師曰。汝爭解打得我。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撲破著。問。已在紅爐。請師烹煉。師曰。槌下成器。曰。恁麼則烹煉去也。師曰。池州和尚。

    問。四壁打禾。中間鏟草。和尚赴阿那頭。師曰。甚麼處不赴。曰。恁麼則同於眾去也。師曰。小師弟子。 

建隆元年二月示微疾。三月二日辭眾。乃曰。後來學者未識禾山。即今識取。珍重。言訖而寂。諡法性禪師。《五燈會元》。

 

生吳氏。福州人。七齡。雪峰存禪師見之。愛其純粹。化其親令出家。年二十。乃剃落受具。辭游方。至九峰。虔公問。汝遠來何所見。當由何路出生死。對曰。重昏廓辟。盲者自盲。虔笑以手揮之曰。佛法不如是。師不懌。請曰。豈無方便。曰汝問我。師理前語問之。曰奴見婢殷勤。師於是依止十問。習學謂之聞。絕學謂之鄰。過此二者謂之真過。如何是真過。師曰。禾山解打鼓。曰如何是真諦。師曰。禾山解打鼓。問即心即佛則不問。如何是非心非佛。師曰。禾山解打鼓。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禾山解打鼓。

建隆元年庚申二月。示有微疾。三月二日。令侍者開方丈。集大眾曰。後來學者。未識禾山。即今識取。於是泊然而化。指月錄》。

 

吉州禾山無殷禪師。福州人也。姓吳氏。七歲依雪峰真覺大師出家。年滿受戒遊方抵筠陽謁九峰。峰許入室。一日謂之曰。汝遠遠而來暉暉隨衆。見何境界而可修行。由何徑路而能出離。師對曰。重昏廓辟盲者自盲。峰初未許。師於是發明厥旨頓忘知見。先受請止吉州禾山大智院。學徒濟濟。嘗述垂誡十篇。諸方歎伏鹹謂。禾山可以爲叢林表則。時江南李氏召而問曰。和尚何處來。師曰。禾山來。山在什麽處。師曰。人來朝鳳闕山嶽不曾移。國主重之命居揚州祥光院。複乞入山以翠岩院。乃江西之勝概。遂棲止焉。時上藍院複虛其室。命師來往闡化。號澄源禪師。僧問。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師曰。於汝不惜。問仰山插鍬意作麽生。師曰。汝問我。玄沙踏倒鍬意作麽生。師曰。我問汝。問未辨真宗如何體悉。師曰。頭大尾尖。咫尺之間爲什麽不睹師顔。師曰且與闍梨道一半。爲什麽不全道。師曰。盡法無民。曰不怕無民請師盡法。師曰。爲知己喪身。曰爲什麽卻喪身。師曰。好心無好報。問尊者撥眉擊目視育王時如何。師曰。即今也什麽。學人如何領會。師曰。莫非摩利支山。問摩尼寶殿有四角一角常露。如何是露底角。師舉手曰。汝打我卻問。汝還會麽。不會。師曰。汝爭解打得我。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撲破著。問已在紅焰請師烹煉。師曰。槌下成器。恁麽即烹煉去也。師曰。池州和尚。問四壁打禾中行鏟草。和尚赴阿那頭。師曰。什麽處不赴。曰恁麽即同於衆去也。師曰。小師弟子。師建隆元年庚申二月示有微疾。三月二日令侍者啓方丈集大衆。告辭曰。後來學者未識禾山。即今識取珍重。先是大衆爲立生藏本國。諡法性禪師。塔曰妙相。《景德傳燈錄》。

 


末山僧一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道吾宗智-----霜慶諸----末山僧一

 

傳錄

 

 南際和尚。嗣石霜在江西師諱僧一。初住南際山次鍾陵大王請居末山。後閩王請住西奏紫衣諡號本淨大師無塵之塔。

 處世時僧問千聖位中還有不陪位者也無。師云。有。進曰。如何是不陪位者。師云。明明是龍不帶鱗。明明是牛不戴角。還會麼。對云。不會。師云。步行入水不知深。海底龍宮空摸索。問。學人幸獲侍覲。乞師指示。師云。我若指示。則厄屈著你。僧曰。教學人作麼生則是。師云。切忌是非。問。如何何是納僧氣息。師云。還曾熏著你也無。問。如何是法身主。師云。不過來。如何是毗廬師。云。不超越。《祖堂集》。

 

僧問。幸獲親近乞師指示。師曰。我若指示。即屈著汝。僧曰。教學人作麼生即是。師曰。切忌是非。問。如何是衲僧氣息。師曰。還曾熏著汝也無。問。類即不問。如何是異。師曰。要頭即一任斫將去。問。如何是法身主。師曰。不過來。又問。如何是毗盧師。師曰。不超越。

師初居末山。後閩帥請開法。長慶禪苑卒。諡本淨大師。塔曰無塵。《景德傳燈錄》。

 

九峰道詮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天皇道吾-----龍潭崇信-----德山宣鑒----雪峰義存----保福從展-----長沙慧輪----九峰道詮----九峰義詮

 

傳錄。

 

    廬山歸宗道詮禪師。吉州劉氏子。僧問。承聞和尚親見延壽來。是否。師曰。山前麥熟也未。問。九峰山中還有佛法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九峰山中佛法。師曰。石頭大底大。小底小。

    尋屬江南國絕。僧徒例試經業。師之眾並習禪觀。乃述一偈。聞於州牧曰。比擬忘言合太虛。免教和氣有親疏。誰知道德全無用。今日為僧貴識書。州牧閱之。與僚佐議曰。旃檀林中。必無雜樹。唯師一院。特奏免試。南康知軍張南金具疏。集道俗迎請。坐歸宗道場。

僧問。如何是歸宗境。師曰。千邪不如一直。問。如何是佛。師曰。待得雪消後。自然春到來。問。深山岩穀中。還有佛法也無。師曰。無。曰。佛法遍在一切處。為甚麼卻無。師曰。無人到。問。古人道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時如何。師曰。來日路口有市。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曰。床窄先臥。粥稀後坐。雍熙二年順寂。塔牛首庵。《五燈會元》。

 

廬山歸宗第十二世道詮禪師。吉州安福人也。姓劉氏。生惡葷血。髫齔禮本州思和尚受業。聞慧輪和尚化被長沙。時馬氏竊據荊楚與建康接壤。

師年二十五結友冒險遠來參尋。會馬氏滅劉言有其地。以王逵代劉言領其事。逵疑師江表諜者。乃令捕執將沈江。師怡然無怖。逵異之。且詢輪和尚。輪曰。斯皆為法忘軀之人也。聞老僧虛譽故來決擇耳。逵悅而釋之。仍加禮重。師棲泊延壽經十稔。輪和尚歸寂。乃回廬山開先駐錫。德初山東南牛首峰下。結茆為室。開寶五年洪帥林仁肇請居筠陽九峰隆濟院。闡揚宗旨本國賜大沙門號。

僧問。承聞和尚親見延壽來是否。師曰。山前麥熟也未。問。九峰山中還有佛法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九峰山中佛法。師曰。山中石頭大底大。小底小。尋屬江南國絕。僧徒例試經業。師之徒眾並習禪觀。乃述一偈聞於州牧曰。比擬忘言合太虛。免教和氣有親疏。誰知道德全無用。今日為僧貴識書。時州牧閱之。與僚佐議曰。旃檀林中必無雜樹。唯師一院特奏免試經。

太平興國九年南康知軍張南金先具疏白師。然後集道俗迎請坐歸宗道場。僧問。如何是歸宗境。師曰。千邪不如一直。問如何是佛。師曰。待得雪消後。自然春到來。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曰。床窄先臥粥稀後坐。問古人道。不是風動不是幡動如何。師曰。來日路口有市。

師雍熙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中夜趺坐。白眾而順寂。壽五十六。臘三十七。荼毘舍利塔牛首庵所。師頗有歌頌流傳於世。《景德傳燈錄》。

  禪師名道詮。生劉氏。吉州安福人也。童子便棄家。師事思禪師。思為剃落。 受具足戒。聞長沙慧輪禪師道價。思一見之。時馬氏竊據荊楚。與建康接壤。詮年二十。結友冒險造焉。會馬氏滅劉言有其地。以王逵代劉言領其事。逵見詮輩。疑以為江表諜者。捕縛欲投江中。詮怡然無怖。逵異之。以問輪曰。此道人視死如見鼻端。何種人乃能爾。輪曰彼蓋為法忘軀之人。聞老僧虛名。故來決擇耳。逵釋之加敬。詮傲然而去。依延壽十年。輪歿詮還廬山。乾德初。庵於東南牛首峰之下。開寶五年。洪帥林仁肇請住九峰。賜大沙門。

 僧問。承聞和尚。親見延壽來。是否。詮曰。山前麥熟也未。問九峰山中還有佛法也無。詮曰有。 如何是九峰山中佛法。詮曰石頭大底大。小底小。問如何是學人自。詮曰床窄先臥。粥稀後坐。問古人云不是風動。不是幡動。如何。詮曰。明日路口有市。太平興國元年。南康牧張南金。遷以居歸宗。雍熙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中夜。跏趺辭眾而化。閱世五十有六。坐三十夏。《禪林僧寶傳》。

   禪師。名道詮。生劉氏。吉州安福人也。童子棄家。事思禪師。思為剃落。受具足戒。後聞長沙慧輪禪師。思一見之。時馬氏竊據荊楚。與建康接壤。詮年二十餘。結友冒險造焉。會馬氏滅。劉言有其地。以王逵代劉言。領其事。逵見詮輩。疑為諜者。捕縛欲投江中。詮怡然無怖。逵異之。以問輪曰。此道人。視死如見鼻端。何種人乃能爾。輪曰。彼蓋為法忘軀之人。聞老僧虛名。故來決擇耳。逵釋之加敬。詮傲然而去。依延壽十年輪歿。詮還廬山。乾德初。庵于東南牛首峰下。開寶五年。洪帥林仁肇。請住九峰。賜大沙門。尋屬江南國絕。僧徒例試經業。師之眾並習禪觀。乃述一偈。聞於州牧曰。比擬忘言合太虛。免教和氣有親疏。誰知道德全無用。今日為僧貴識書。州牧閱之。與僚佐議曰。旃檀林中。必無雜樹。惟師一院特免試。太平興國九年。南康牧張南金。請居歸宗。雍熙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中夜。辭眾而化。

《續高僧傳》

 

 

九峰義詮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天皇道吾-----龍潭崇信-----德山宣鑒----雪峰義存----長沙慧輪----九峰道詮----九峰義詮。

 

傳錄。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有力者負之而趨。《五燈會元》。《景德傳燈錄》。

 

楊岐方會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南嶽懷讓----馬祖道一----百丈懷海----黃檗希運----臨濟義玄----興化存獎----風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陽善昭----石霜楚圓----楊岐方會----守端。保寧仁勇。崇福善燈。石霜守孫。長慶顯瓊。欽山智因。法輪唯一。東林鬱山主。君山守巽。法石行詮。法石皓嶦。比部孫居士。

 

傳錄。

   

    袁州楊歧方會禪師。郡之宜春冷氏子。少警敏。及冠。不事筆硯。系名征商。課最坐不職。乃宵遁入瑞州九峰。恍若舊遊。眷不忍去。遂落發。每閱經。心融神會。能折節扣參老宿。慈明自南源徙道吾石霜。師皆佐之。總院事。依之雖久。然未有省發。每咨參。明曰。庫司事繁。且去。他日又問。明曰。監寺異時兒孫遍天下在。何用忙為。 

    一日。明適出。雨忽作。師偵之小徑。既見。遂扭住曰。這老漢今日須與我說。不說打你去。明曰。監寺知是般事便休。語未卒。師大悟。即拜於泥途。問曰。狹路相逢時如何。明曰。你且躲避。我要去那裏去。師歸。來日。具威儀。詣方丈禮謝。明呵曰。未在。自是明每山行。師輒瞰其出。雖晚必擊鼓集眾。明遽還。怒曰。少叢林暮而胞座。何従得此規繩。師曰。汾陽晚參也。何謂非規繩乎。 

    一日。明上堂。師出問。幽鳥語喃喃。辭入亂峰時如何。明曰。我行荒草裏。汝又入深村。師曰。官不容針。更借一問。明便喝。師曰。好喝。明又喝。師亦喝。明連喝兩喝。師禮拜。明曰。此事是個人方能擔荷。師拂袖便行。明移興化。師辭歸九峰。後道俗迎居楊歧。次遷葢。 

    受請日。拈法衣示眾曰。會麼。若也不會。今日無端走入水牯牛隊裏去也。還知麼。筠陽九岫。萍實楊歧。遂胞座。時有僧出。師曰。漁翁未擲釣。躍鱗訩浪來。僧便喝。師曰。不通道。僧拊掌歸眾。師曰。消得龍王多少風。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有馬騎馬。無馬步行。曰。少年長老。足有機籌。師曰。念汝年老。放汝三十棒。問。如何是佛。師曰。三腳驢子弄蹄行。曰。莫只這便是麼。師曰。湖南長老。乃曰。更有問話者麼。試出來相見。楊歧今日性命。在汝諸人手裏。一任橫拖倒拽。為甚麼如此。大丈夫兒。須是當眾決擇。莫背地裏似水底按葫蘆相似。當眾引驗。莫便面赤。有麼。有麼。出來決擇看。如無。楊歧今日失利。師便下座。九峰勤和尚把住。今日喜得個同參。師曰。作麼生是同參底事。勤曰。九峰牽犁。楊歧拽杷。師曰。正恁麼時。楊歧在前。九峰在前。勤擬議。師拓開曰。將謂同參。元來不是。

    僧問。人法俱遣。未是衲僧極則。佛祖雙亡。猶是學人疑處。未審和尚如何為人。師曰。你只要勘破新長老。曰。恁麼則旋斫生柴帶葉燒。師曰。七九六十三。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曰。西天人不會唐言。

    上堂。霧鎖長空。風生大野。百草樹木。作大師子吼。演說摩訶大般若。三世諸佛在你諸人腳跟下轉大法輪。若也會得。功不浪施。若也不會。莫道楊歧山勢險。前頭更有最高峰。 

    上堂。舉古人一轉公案。佈施大眾。良久曰。口只堪吃飯。上堂。踏著秤錘硬似鐵。啞子得夢向誰說。須彌頂上浪滔天。大洋海裏遭火毽。參。 

    上堂。楊歧一要。千聖同妙。佈施大眾。拍禪床一下。果然失照。參。 

    上堂。楊歧一句。急著眼覷。長連床上。拈匙把箸。 

    上堂。拈拄杖。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畫一畫。山河大地。天下老和尚百雜碎。作麼生是諸人鼻孔。良久。劍為不平離寶匣。藥因救病出金瓶。喝一喝。卓一下。 

    上堂。楊歧無旨的。種田博飯吃。說夢老瞿曇。何處覓晨跡。喝一喝。拍禪床一下。 

    上堂。薄福住楊歧。年來氣力衰。寒風凋敗葉。猶喜故人歸。衝衝哩。拈上死柴頭。且向無煙火。 

    上堂。楊歧乍住屋壁疏。滿床盡布雪真珠。縮卻項。暗嗟籲。良久曰。翻憶古人樹下居。 

    上堂。葢是事不如。說禪似吞栗蒲。若向此處會得。佛法天地懸殊。 

    上堂。擲下拄杖曰。釋迦老子著跌。偷笑葢亂說。雖然世界坦平。也是將勤補拙。 

    上堂。釋迦老子初生時。周行七步。目顧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今時衲僧。盡皆打模畫樣。便道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葢不惜性命。亦為諸人打個樣子。遂曰。陽氣發時無硬地。 

    示眾。一切智通無障礙。拈起拄杖曰。拄杖子向汝諸人面前逞神通去也。擲下曰。直得乾坤震裂。山嶽搖動。會麼。不見道。一切智智清淨。拍禪床曰。三十年後。明眼人前。莫道楊歧龍頭蛇尾。僧問。撥見日時如何。師曰。東方來者東方坐。問。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衲僧得一。堪作甚麼。師曰。缽盂口向天。 

    慈明忌辰設齋。眾才集。師於真前。以兩手捏拳安頭上。以坐具畫一畫。打一圓相。便燒香。退身三步。作女人拜。首座曰。休捏怪。師曰。首座作麼生。座曰。和尚休捏怪。師曰。兔子吃牛閌。第二座近前。打一圓相。便燒香。亦退身三步。作女人拜。師近前作聽勢。座擬議。師打一掌曰。這漆桶也亂做。

    龍興孜和尚遷化。僧至下遺書。師問。世尊入滅。參示雙趺。和尚歸真。有何相示。僧無語。胸曰。蒼天。蒼天。 

    室中問僧。栗棘蓬你作麼生吞。金剛圈你作麼生透。

    一日。三人新到。師問。三人同行。必有一智。提起坐具曰。參頭上座。喚這個作甚麼。曰。坐具。師曰。真個那。曰。是。師複曰。喚作甚麼。曰。坐具。師顧視左右曰。參頭卻具眼。問第二人。欲行千里。一步為初。如何是最初一句。曰。到和尚這裏。爭敢出手。師以手畫一畫。僧曰。了。師展兩手。僧擬議。師曰。了。問第三人。近離甚處。曰。南源。師曰。楊歧今日被上座勘破。且坐吃茶。 

    問僧。敗葉堆。朝離何處。曰。觀音。師曰。觀音腳下一句作麼生道。曰。適來相見了也。師曰。相見底事作麼生。僧無對。師曰。第二上座代參頭道看。亦無對。師曰。彼此相鈍置。

    示眾。春風如刀。春雨如膏。律令正行。萬物情動。你道腳踏實地一句。作麼生道出來。向東湧西沒處道看。直饒道得。也是梁山頌子。 

    示眾。身心清淨。諸境清淨。諸境清淨。身心清淨。還知楊歧老人落處麼。河裏失錢河裏遭。

    示眾。景色乍晴。物情舒泰。舉步也千身彌勒。動用也隨處釋迦。文殊普賢總在這裏。眾中有不受人謾底。便道楊歧和麩糶闤。然雖如是。布袋裏盛錐子。

示眾。雪。雪。處處光輝明皎潔。黃河凍鎖絕纖流。赫日光中須迸裂。須迸裂。那吒頂上吃謂忡。金剛腳下流出血。皇祐元示寂。塔於《五燈會元》。

 

  袁州楊岐方會禪師。袁州宜春冷氏子。少警敏。不事筆研。及出家。閱經典。輒自神會。折節參老宿。慈明自南源徙道吾石霜。師皆佐之總院事。依之雖久。然未有省發。每咨參。明曰。庫司事繁。且去。他日又問。明曰。監寺異日兒孫遍天下在。何用忙為。一日明適出。雨忽作。師偵之小徑。既見遂搊住曰。這老漢。今日須與我說。不說打你去。明曰。監寺知是般事便休。語未卒。師大悟。即拜於泥塗。問曰。狹路相逢時如何。明曰。你且躲避。我要去那裏去。師歸。來日具威儀。詣方丈禮謝明呵曰。未在。慈明飯罷恒山行。禪者問道。多失所在。師闞其出未遠。即撾鼓集眾。慈明怒數曰。少叢林。暮而升座。何從得此規繩乎。師曰。汾陽乃晚參也。一日明上堂。師出問。幽鳥語喃喃。辭入亂峰時如何。明曰。我行荒草裏。汝又入深村。師曰。官不容針。更借一問。明便喝。師曰。好喝。明又喝。師亦喝。明連喝兩喝。師禮拜。明曰。此事是個人。方能擔荷。師拂袖便行。

  端禪師示眾云。佛身充滿於法界。普現一切群生前。隨緣赴感靡不周。而常處此菩提座。大眾作麼生說個隨緣赴感底道理。只於一彈指間。盡大地含生根機一時應得周足。而未嘗動著一毫頭。便且喚作隨緣赴感而常處此座。只如山僧。此者受法華請。相次與大眾相別去。宿松縣裏開堂了。方歸院去。且道還離此座也無。若道離。則世諦流布。若道不離。作麼生見得個不離底事。莫是無邊刹境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麼。又莫是一切無心一時自遍麼。若恁麼。正是掉棒打月。到這裏。直須悟始得。悟後更須遇人始得。你道既悟了便休。又何必更須遇人。若悟了遇人底。當垂手方便之時。著著自有出身之路。不瞎卻學者眼。若只悟得。幹蘿菔頭底。不惟瞎卻學者眼。兼自己動便先自傷鋒犯手。你看我楊岐先師問慈明師翁道。幽鳥語喃喃。(舉至師禮拜)大眾須知悟了遇人者。向十字街頭。與人相逢。卻在千峰頂上握手。千峰頂上相逢。卻在十字街頭握手。所以山僧嘗有頌云。他人住處我不住。他人行處我不行。不是與人難共聚。大都緇素要分明。山僧此者臨行。解開布袋頭。一時撒在諸人面前了也。有眼者莫錯怪好。珍重。

  一日慈明問師。馬祖見讓師便悟去。且道迷卻在甚麼處。師曰。要悟即易。要迷即難。

  圜悟頌云。要悟即易。要迷即難。絲毫透不盡。咫尺隔千山。說食終不飽。著衣方免寒。憶昔五台曾有語。前三三與後三三。

  後住楊岐。受請日。拈法衣示眾云。會麼。若也不會。今日無端走入水牯牛隊裏去也。還知麼。筠陽九岫。萍實楊岐。遂升座。時有僧出。師曰。漁翁未擲釣。躍鱗衝浪來。僧便喝。師曰。不通道。僧拊掌歸眾。師曰。消得龍王多少風。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有馬騎馬。無馬步行。曰少年長老足有機籌。師曰。念汝年老。放汝三十棒。問如何是佛。師曰。三腳驢子弄蹄行。曰莫只這便是麼。師曰。湖南長老。乃曰。更有問話者麼。試出來相見。楊岐今日。性命在汝諸人手裏。一任橫拖倒拽。為甚麼如此。大丈夫兒。須是當眾決擇。莫背地裏。似水底按葫蘆相似。當眾引驗。莫便面赤。有麼有麼。出來決擇看。如無。楊岐今日失利。師便下座。九峰勤和尚把住云。今日喜得個同參。師曰。作麼生是同參底事。曰九峰牽犁。楊岐拽耙。師曰。正恁麼時。楊岐在前。九峰在前。勤擬議。師拓開曰。將謂同參。元來不是

 慈明忌辰設齋。眾才集。師於真前。以兩手捏拳安頭上。以坐具畫一畫。打一圓相。便燒香退身三步。作女人拜。首座曰。休捏怪。師曰。首座作麼生。座曰。和尚休捏怪。師曰。兔子吃牛奶。第二座近前。打一圓相便燒香。亦退身三步。作女人拜。師近前作聽勢。座擬議。師打一掌曰。這漆桶也亂做。

  妙喜曰。楊岐老漢。大似溺卻一船麻。卻來戽鬥裏掃。

  問僧。秋色依依。朝離何處。曰去夏在上藍。師曰。不涉程塗一句。作麼生道。曰兩重公案。師曰。謝上座答話。僧喝。師曰。那裏學得這虛頭來。曰明眼尊宿難瞞。師曰。恁麼則楊岐隨上座去也。僧擬議。師曰。念汝鄉人在此。放汝三十棒問來僧曰。深路僻。高駕何來。曰天無四壁。師曰。踏破多少草鞋。僧便喝。師曰。一喝兩喝後作麼生。曰看這老和尚著忙。師曰。拄杖不在。且坐吃茶又問來僧。敗葉堆。朝離何處。曰觀音。師曰。觀音腳跟下一句。作麼生道。曰適來相見了也。師曰。相見底事作麼生。其僧無對。師曰。第二上座代參頭道看。亦無對。師曰。彼此相鈍置 室中問僧。栗棘蓬你作麼生吞。金剛圈你作麼生透一日三人新到。師問。三人同行。必有一智。提起坐具曰。參頭上座。喚這個作甚麼。曰坐具。師曰。真個那。曰是。師複曰。喚作甚麼。曰坐具。師顧左右曰。參頭卻具眼。問第二人。欲行千里。一步為初。如何是最初一句。曰到和尚這裏。爭敢出手。師以手畫一畫。僧曰了。師展兩手。僧擬議。師曰了。問第三人。近離甚處。曰南源。師曰。楊岐今日被上座勘破。且坐吃茶一日七人新到。師問。陣勢既圓。作家戰將。何不出陣與楊岐相見。僧以坐具便打。師曰作家。僧又打。師曰。一坐具兩坐具又作麼生。僧擬議。師背面立。僧又打。師曰。你道楊岐話頭。落在甚處。僧指面前曰。在這裏。師曰。三十年後。遇明眼人。不得錯舉好。且坐吃茶一日八人新到。師問。一字陣圓。作家戰將。何不出陣與楊岐相見。僧云。和尚照顧話頭。師曰。楊岐今日抱馬拖旗去也。僧云。新戒打退鼓。師云道。僧擬議。師云道。僧撫掌一下。師曰。謝上座答話。僧無語。師曰。將頭不猛。累及三軍。且坐吃茶。楊畋提刑山下過。師出接。提刑乃問。和尚法嗣何人。曰慈明大師。曰見個甚麼道理。便法嗣他。曰共缽盂吃飯。曰與麼則不見也。師捺膝曰。甚麼處是不見。楊大笑。師曰。須是提刑始得。又曰。請入院燒香。楊曰。卻待回來。師乃獻茶信。楊曰。這個卻不消得。有甚幹爆爆底禪。希見云些子。師指茶信曰。這個尚自不要。豈況幹爆爆底禪。楊擬議。師呈頌曰。示作王臣。佛祖罔措。為指迷源。殺人無數。楊曰。和尚為甚麼就身打劫。師曰。元來是我家裏人。楊大笑。師曰。山僧罪過 。

  皇祐改元示寂。塔於蓋。

  洪覺範曰。臨濟七傳。而得石霜圓。圓之子。一為積翠南。一為楊岐會。南之設施。如坐四達之衢。聚珍怪百物而鬻之。遺簪墮珥。隨所探焉。駸駸末流。冒其氏者。未可一二數也。會乃如玉人之治璠璵碔砆廢矣。故其子孫。皆光明照人。克世其家。蓋碧落碑無贗本也。《指月錄》。

    

楊岐禪師名方會。生冷氏。袁州宜春人也。少警敏滑稽談劇有味。及冠不喜從事筆研。竄名商稅務掌課最。坐不職當罰。宵遁去遊筠州九峰。恍然如昔經行處。眷不忍去。遂落發為大僧。閱經聞法心融神會。能痛自折節依參老宿。慈明禪師住南源。會輔佐之安樂勤苦。及慈明遷道吾石霜。會俱自請領監院事。非慈明之意。而眾論。雜然稱善。挾楮衾入典金穀。時時蠢語摩拂慈明。諸方傳以為當。慈明飯罷必山行。禪者問道多失所在。會闞其出未遠。即撾鼓集眾。慈明遽還怒數曰。少叢林暮而升座。何從得此規繩。會徐對曰。汾州晚參也何為非規繩乎。慈明無如之何。今叢林三八念誦罷猶參者此其原也。慈明遷興化。因辭之還九峰。萍實道俗詣山請住楊岐。時九峰長老勤公不知會。驚曰。會監寺亦能禪乎。會受帖問答罷乃曰更有問話者麼。試出相見。楊岐今日性命在汝諸人手裏。一任橫拖倒拽。為什麼如此。大丈夫兒須是當眾決擇。莫背地裏似水底按葫蘆相似。當眾勘驗。看有麼。若無。楊岐失利下座。勤把住曰。今日且喜得個同參。曰同參底事作麼生。勤曰。楊岐牽犁九峰拽耙。曰正當與麼時楊岐在前九峰在前。勤無語。會拓開曰。將謂同參元來不是。自是名聞諸方。

會謂眾曰。不見一法是大過患。拈拄杖云。穿過釋迦老子鼻孔。作麼生道得脫身一句。向水不洗水處道將一句來。良久曰。向道莫行山下路。果聞猿叫斷腸聲。又曰。一切智通無障礙。拈起拄杖云。拄杖子向汝諸人面前逞神通去也。擲下云。直得乾坤震裂山嶽搖動。會麼。不見道一切智智清淨。拍繩床曰。三十年後莫道楊岐龍頭蛇尾。其提綱振領大類門。又問來僧曰。深路僻高駕何來。對曰。天無四壁。曰踏破多少草鞋。僧便喝。會曰。一喝兩喝後作麼生。曰看這老和尚著忙。會曰。拄杖不在且坐吃茶。又問來僧曰。敗葉堆朝離何處。對曰。觀音。曰觀音腳跟下一句作麼生道。對曰。適來相見了也。曰相見底事作麼生。其僧無對。會曰。第二上座代參頭道看。亦無對。會曰。彼此相鈍置。其驗勘鋒機又類南院。慶曆六年移住潭州蓋山。以臨濟正脈付守端。《續傳燈錄》。

     禪師名方會。生冷氏。袁州宜春人也。少警敏滑稽。談劇有味。及冠不喜從事筆硯。竄名商稅。務掌課最。坐不職當罰。宵遁去。遊筠州九峰。恍然如昔經行處。眷不忍去。遂落發為大僧。閱經聞法。心融神會。 能痛自折節。依參老宿。慈明禪師。住南源。會輔佐之。安樂勤苦。及慈明遷道吾石霜。會俱自請領監院事。非慈明之意。而眾論雜然稱善。挾楮衾入典金穀。時時蠢語。摩拂慈明。諸方傳以為當。慈明飯罷。必山行。禪者問道。多失所在。會闞其出未遠。即撾鼓集眾。慈明遽還。怒數曰。少叢林。暮而升座。何從得此規繩。會徐對曰。汾州晚參也。何為非規繩乎。慈明無如之何。今叢林三八念誦罷。猶參者。此其原也。慈明遷興化。因辭之。還九峰。萍實道俗。詣山請住楊岐。時九峰長老勤公。不知會。驚曰。會監寺亦能禪乎。會受帖問答罷。乃曰。更有問話者麼。試出相見。楊岐今日性命。在汝諸人手裏。一任橫拖倒拽。為什麼如此。大丈夫兒。須是當眾決擇。莫背地裏。似水底按胡盧相似。當眾勘驗看。有麼。若無。楊岐失利。下座。勤把住曰。今日且喜得個同參。曰。同參底事作麼生。勤曰。楊岐牽犁。九峰拽耙。曰。正當與麼時。楊岐在前。九峰在前。勤無語。會托開曰。將會同參。元來不是。自是名聞諸方。

    會謂眾曰。不見一法。是大過患。拈拄杖雲。穿過釋迦老子鼻孔。作麼生道得脫身一句。向水不洗水處。道將一句來。良久曰。向道莫行山下路。果聞猿叫斷腸聲。又曰。一切智通無障礙。拈起拄杖雲。拄杖子向汝諸人面前逞神通去也。擲下雲。直得乾坤震裂。山嶽搖動。會麼。不見道。一切智智清淨。拍繩床曰。三十年後。莫道楊岐龍頭蛇尾。其提綱振領。大類門。又問來僧曰。深路僻。高駕何來。對曰。天無四壁。曰。踏破多少草鞋。僧便喝。會曰。一喝兩喝後作麼生。曰。看這老和尚。著忙。會曰。拄杖不在。且坐吃茶。又問來僧曰。敗葉堆。朝離何處。對曰。觀音。曰。觀音腳根下一句。作麼生道。對曰。適來相見了也。曰。相見底事作麼生。其僧無對。會曰。第二上座。代參頭道看。亦無對。會曰。彼此相鈍置。其驗勘鋒機。又類南院。慶曆六年。移住潭州蓋山。以臨濟正脈付守端。 《禪林僧寶傳》。

   

 

九峰勤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天皇道吾-----龍潭崇信-----德山宣鑒----雪峰義存----門文偃----智門光祚----九峰勤。 

 

傳錄。

 

    僧問。方便門中。請師垂示。師曰。佛不奪眾生願。曰。恁麼則謝師方便。師曰。卻須吃棒。上堂。口羅舌沸。千喚萬喚。露柱因甚麼不回頭。良久。曰。美食不中飽人吃。便下座。五燈會元》。

 

 

真淨克文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南嶽懷讓----馬祖道一----百丈懷海----黃檗希運----臨濟義玄----興化存獎----風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陽善昭----石霜楚圓----黃龍慧南----真淨克文----兜率從悅。法杲。泐潭文准。慧日文雅。洞山梵言。谷山希祖。文殊宣能。壽寧善資。上封慧和。五峰本。太平安。報慈進英。洞山至乾。寶華普鑒。九峰希廣。黃檗道全。清涼德洪。超化靜。石頭懷志。雙溪印。慧安慧淵。泐潭福深。龜山允平。象耳惟古。北禪惟孝。寶峰楚源。曹山揮言。光孝慧滿。文殊宣能。湯泉禪。居士王安石。居士朱世英等。

 

傳錄。

 

    隆興府寶峰克文庵真淨禪師。陝府鄭氏子。坐夏大溈。聞僧舉僧問門。佛法如水中月。是否。門曰。清波無透路。師乃領解。往見黃龍不契。卻曰。我有好處。這老漢不識我。遂往香城見順和尚。順問。甚處來。師曰。黃龍來。曰。黃龍近日有何言句。師曰。黃龍近日。州府委請黃檗長老。龍垂語。鐘樓上念贊。床腳下種菜。有人下得語契。便往住持。勝上座。猛虎當路坐。龍遂令去住黃檗。順不覺。勝首座只下得一轉語。便得黃檗住。佛法未夢見在。 

    師於言下大悟。方知黃龍用處。遂回見黃龍。龍問。甚處來。師曰。特來禮拜和尚。龍曰。恰值老僧不在。師曰。向甚麼處去。龍曰。天臺普請。南嶽遊山。師曰。恁麼則學人得自在去也。龍曰。腳下鞋甚處得來。師曰。廬山七百五十文唱來。龍曰。何曾得自在。師指鞋曰。何嘗不自在。龍駭之。 

    開堂日。拈香祝聖。問答罷。乃曰。問話且止。只知問佛問法。殊不知佛法來處。且道従甚麼處來。垂一足曰。昔日黃龍親行此令。十方諸佛。無敢違者。諸代祖師。一切聖賢。無敢越者。無量法門。一切妙義。天下老和尚舌頭始終一印。無敢異者。無異則且置。印在甚麼處。還見麼。若見。非僧非俗。無偏無黨。一一分付。若不見。而我自收。遂收足喝一喝曰。兵隨印轉。將逐符行。佛手驢腳生緣老。好痛與三十棒。而今會中莫有不甘者麼。若有。不妨奇特。若無。新長老謾你諸人去也。故我大覺世尊。昔於摩竭陀國。十二月八日。明星現時。豁然悟道。大地有情。一時成佛。今有釋子沙門某於東震旦國。大宋筠陽城中。六月十三日。赫日現時。又悟個甚麼。以拂子畫曰。我不敢輕於汝等。汝等皆當作佛。 

僧問。如何是佛。師呵呵大笑。僧曰。何哂之有。師曰。笑你隨語生解。曰。偶然失利。師喝曰。不得禮拜。僧便歸眾。師複笑曰。隨語生解。問。江西佛手驢腳接人。和尚如何接人。師曰。鯰魚上竹竿。曰。全因今日。師曰。烏龜入水。問。新豐吟門曲。舉世知音能和續。大眾臨筵。願清耳目。師以右手拍禪床。僧曰。木人拊掌。石女揚眉。師以左手拍禪床。僧曰。猶是學人疑處。師曰。何不腳跟下薦取。僧以坐具一拂。師曰。爭奈腳跟下何。問。遠遠馳符命。禪師俯應機。祖令當行也。方便指群迷。師曰。深。曰。深意如何。師曰。淺。曰。教學人如何領會。師曰。點。問。馬祖下尊宿。一個個阿漉漉地。唯有歸宗老較些子。黃龍下兒孫。一個個硬剝剝地。只有真淨老師較些子。學人恁麼還扶得也無。師曰。打疊面前搕。卻曰。若不同床睡。焉知被底穿。師不答。僧曰。這個為上上根人。忽遇中下之流。如何指接。師亦不答。僧曰。非但和尚懡罹學人亦乃一場敗缺。師曰。三十年後悟去在。問。承古有言。眾生日用而不知。未審不知個甚麼。師曰。道。曰。忽然知後如何。師曰。十萬八千。僧提起坐具。曰。爭奈這個何。師便喝。 

    上堂。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腳頭腳尾。橫三豎四。北俱盧洲火發。燒著帝釋眉毛。東海龍王忍痛不禁。轟一個霹靂。直得傾湫倒嶽。黯長空。十字街頭廖鬍子。醉中驚覺起來。拊掌呵呵大笑曰。筠陽城中。近來少賊。乃拈拄杖曰。賊。賊。 

    上堂。道泰不傳天子令。行人盡唱太平歌。五九四十五。莫有人従懷州來麼。若有。不得忘卻臨江軍豆豉。

    上堂。世尊拈花。迦葉微笑。拈拄杖曰。洞山拈起拄杖子。你諸人合作麼生。擊香卓。下座。 

    上堂。渝無襠。褲無口。頭上青灰三五鬥。趙州老漢少賣弄。然則國清才子貴。家富小兒驕。其奈禾黍不陽初。競栽桃李春。翻令力耕者。半作賣花人。 

    上堂。佛法兩字。直是難得。人有底不信自己佛事。唯憑少許古人影響。相似般若所知境界。定相法門。動即背覺合塵。粘將去。脫不得。或學者來。如印印泥。遞相印授。不唯自誤。亦乃誤他。洞山門下。無佛法與人。只有一口劍。凡是來者。一一斬斷。使伊性命不存。見聞俱泯。卻向父母未生前與伊相見。見伊才向前便為斬斷。然則剛刀雖利。不斬無罪之人。莫有無罪底麼。也好與三十拄杖。 

    上堂。洞山門下。要行便行。要坐便坐。缽盂裏屙屎。淨瓶裏吐唾。執法修行。如牛拽磨。 

    上堂。洞山門下。有時和泥合水。有時壁立千仞。你諸方擬向和泥合水處見洞山。洞山且不在和泥合水處。擬向壁立千仞處見洞山。洞山且不在壁立千仞處。擬向一切處見洞山。洞山且不在一切處。你擬不要見洞山。鼻索又在洞山手裏。擬瞌睡也把鼻索一掣。只見眼孔定動。又不相識也。不要你識洞山。但識得自己也得。 

    上堂。汾陽莫妄想。俱胝豎指頭。古今佛法事。到此一時休。休休。卻憶趙州勘婆子。不風流處也風流。拈拄杖曰。為眾竭力。 

    上堂。頭陀石被莓苔裏。擲筆峰遭薜荔纏。羅漢院裏。一年度三個行者。歸宗寺裏參退吃茶。 

    上堂。師子不食雕殘。快鷹不打死兔。放出臨濟大龍。抽卻門一顧。拈起拄杖曰。行雨施。三草二木。 

    師崇寧改元。十月旦示疾。望乃愈。出道具散諸徒。翌日中夜。沐浴更衣趺坐。眾請說法。示偈及遺誡宗門大略。言卒而逝。火葬。焰成五色。白光上騰。煙所至處。皆成舍利。分骨塔於泐潭。新豐。《五燈會元》。

 

  隆興府寶峰克文庵真淨禪師。陝府鄭氏子。坐夏大溈。聞舉僧問門。佛法如水中月是否。門曰清波無透路。師乃領解。往見黃龍。不契。卻曰。我有好處。這老漢不識我。遂往香城見順和尚。順問。甚處來。師曰。黃龍來。曰黃龍近日有何言句。師曰。黃龍近日。州府委請黃檗長老。龍垂語云。鐘樓上念贊。床腳下種菜。有人下得語契。便往住得。勝上座云。猛虎當路坐。龍遂令去住黃檗。順不覺云。勝上座只下得一轉語。便得黃檗住。佛法未夢見在。師於言下大悟。方知黃龍用處。

  遂回見黃龍。問甚處來。師曰。特來禮拜和尚。龍曰。恰值老僧不在。師曰。向甚麼處去。龍曰。天臺普請。南嶽遊山。師曰。恁麼則學人得自在去也。龍曰。腳下鞋甚處得來。師曰。廬山七百五十文唱得。龍曰。何曾得自在。師指鞋曰。何嘗不自在。龍異之一日龍曰。適令侍者捲簾。問渠。卷起簾時如何。曰照見天下。放下簾時如何。曰水泄不通。不卷不放時如何。侍者無語。汝作麼生。師曰。和尚替侍者下涅槃堂始得。龍喝曰。關西人果無頭腦。乃顧旁僧。師指之曰。只這僧也未夢見。龍大笑。

   師居洞山時。僧問。華嚴論云。以無明住地煩惱。便為一切諸佛不動智。一切眾生皆自有之。只為智體無性無依。不能自了。會緣方了。且無明住地煩惱。如何便成諸佛不動智。理極淵深。絕難曉達。師曰。此最分明可瞭解。時有童了子方掃地。呼之回首。師指曰。不是不動智。卻問。如何是佛性。童子左右視惘然而去。師曰。不是住地煩惱。若能了之。即今成佛

  問講師曰。火災起時。山河大地皆被焚盡。世間虛空。是否。對曰。教有明文。安有不是之理。師曰。如許多灰燼。將置何處。講師舌大而幹笑曰不知。師亦笑曰。汝所講者。紙上語耳

 居歸宗時。方送法眼大師荼毗。時雨新霽。道方滑。忽躂倒。大眾爭掖而起。師舉火把曰。法眼荼毗。歸宗遭顛。呈似大眾。更無可說

 劉宜翁。嘗參佛印。頗自負。一日見師便問。長老寫戲來得幾年。師曰。專候樂官來。曰我不入這保社。師曰。爭奈即今在這場子裏。劉擬護。師拍手曰。蝦蟆禪。只跳得一跳。又坐次。劉指師衣曰。喚作甚麼。師曰禪衣。曰如何是禪。師乃抖擻曰。抖擻不下。劉無語。師打一下曰。你伎倆如此。敢勘老僧耶

 郎中。訪師。談久。錢如廁。師令侍者引從西邊去。錢遽曰。既是東司。為甚麼向西去。師曰。多少人向東邊討。師報謁錢。有獒逸出。師避之。錢戲曰。禪者教誨龍虎。乃畏狗乎。師應聲曰。易伏隈岩虎。難降護宅龍。錢歎賞之。

 南康諸山相會。佛印後至。師問曰。居來何遲。曰為著草鞋。從歸宗肚裏過。所以遲。師曰。卻被歸宗吞了。曰爭奈吐不出。師曰。吐不出即屙出。

 僧問。如何是道。師曰。寶公云。若欲將心求佛道。問取虛空始出塵。汝今求佛道。虛空向汝道甚麼。其僧於是大悟於言下。         僧問。如何是佛。師呵呵大笑。曰何哂之有。師曰。笑你隨語生解。曰偶然失利。師喝曰。不得禮拜。僧便歸眾。師複笑曰。隨語生解。

  僧問。有一人欲出長安。有一人欲入長安。未審那個在先。師曰。多少人疑著。曰不許夜行。師曰。蚊子錐鐵牛。曰山頂老猿啼古木。渡頭新雁下平沙。師曰。長安人已入。你合作麼生。曰春日華山青。師曰。這僧雖然後生。卻可與商量。

 僧問。門大師欲一棒打殺釋迦老子。和尚又欲糞埽堆裏罯殺門。未審和尚罪過。還許學人點檢也無。師曰。且莫造次。曰和尚坐斷廬山。為甚麼不識某甲這話。師曰。三十棒。曰關。師曰點。曰劄。師曰。念汝做街坊。

 師室中問僧云。了也未。僧云未了。師云。你吃粥了也未。僧云了。師云。又道未了。複云。門外甚麼聲。僧云雨聲。師云。又道未了。複云。面前是甚麼。僧云屏風。師云。又道未了。複云。還會麼。僧云不會。乃云。聽取一頌。隨緣事事了。日用何欠少。一切但尋常。自然不顛倒。

 舒王問。諸經皆首標時處。圓覺經獨不然。何也。師曰。頭乘所演。直示眾生日用現前。不屬今古。只今老僧與相公。同入大光明藏。遊戲三昧。互為賓主。非幹時處。又問。經曰。一切眾生皆證圓覺。而圭峰以證為具。謂譯者之訛。如何。師曰。圓覺如可改。維摩亦可改也。維摩豈不曰。亦不滅受而取證。夫不滅受蘊。而取證者。與皆證圓覺之意同。蓋眾生現行無明。即是如來根本大智。圭峰之言非是。舒王大悅。稱賞者累日。

 示眾。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腳頭腳尾。橫三豎四。北俱廬洲火發。燒著帝釋眉毛。東海龍王忍痛不禁。轟一個霹靂。直得傾湫倒嶽。暗長空。十字街頭廖鬍子。醉中驚覺起來。拊手呵呵大笑云。筠陽城中。近來少賊。乃拈拄杖云。賊賊。

 上堂。褌無襠。褲無口。頭上青灰三五鬥。趙州老子少賣弄。然則國清才子貴。家富小兒驕。其奈禾黍不陽豔。競栽桃李春。翻令力耕者。半作賣花人。

 上堂。世尊三昧迦葉不知。迦葉三昧阿難不知。因甚不知。只為甚深有異。三德六味。施佛及僧。法界人天。普同供養。首座三昧大眾不知。因甚不知。對面不相識。開單展缽。拈匙放箸。大眾三昧各不相知。因甚不知。複拈拄杖橫按云。我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卓拄杖便下座。

 上堂。舉古人云。如珠在盤。不撥而自轉。只如大眾開單展缽。拈匙把箸。一切時中所作所為。又何假人撥而後轉。乃至門胡餅。趙州柏樹。德山棒。臨濟喝。又何假人撥而後轉。自是你諸人不悟。卻錯會。又幹他胡餅柏樹棒喝甚麼事。豈不見六祖大師云。汝當一念自知非。自己靈光常顯現。

 示眾。佛法兩字。直是難得人。有底不信自己佛事惟憑少許古人影響相似般若。所知境界。定相法門。動即背覺合塵粘將去。脫不得。或學者來。如印印泥。遞相印授。不惟自誤。亦乃誤他。洞山門下。無佛法與人。只有一口劍。凡是來者。一一斬斷。使伊性命不存。見聞俱泯。卻向父母未生前。與伊相見。見伊擬近前。便與斬斷。然則剛刀雖利。不斬無罪之人。莫有無罪底麼。也好與三十拄杖。

 上堂。洞山門下。有時和泥合水。有時壁立千仞。你諸方。擬向和泥合水處見洞山。洞山又不在和泥合水處。擬向壁立千仞處見洞山。洞山且不在壁立千仞處。擬向一切處見洞山。洞山且不在一切處。你擬不要見洞山。鼻索又在洞山手裏。擬瞌睡。也把鼻索一掣。只見眼孔定動。又不相識。也不要你識洞山。但識得自己也得。

 示眾。新豐古洞。萬疊爭攢。悟本真宗。千林競簇。古今勝地。佛事長興。所以昔日悟本大師。有時提唱云。惟有佛菩提。是真歸仗處。複喝一喝云。猶作這個去就在。諸禪德。只如大師道。猶作這個去就在。且道。意作麼生。還知落處麼。叢林中多有商量者。有底道。聞佛聞法。似生冤家。況更有歸仗處。故遭悟本大師點檢。有底道。悟本只要人休歇去。有底道。悟本只見錐頭利。不見鑿頭方。似恁麼匹配。又何曾夢見他古人。既不如是。又且如何。諸禪德。此個大事鬚子細。不可粗心。一等參禪。窮教到底。宗門中千差萬別。隱顯殊塗。惟大智方明。降茲已往。莫測涯際。而今多是抱不哭孩兒。打潔淨毬子。把索纜放船。抱橋柱澡洗。彼此丈夫。阿誰無分。若便明去。驅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入火不燒。入水不溺

 上堂。昔有五百羅漢。以六神通。降一毒龍。了不能得。忽異方有一尊者至。眾謂曰。我等盡其神力。降不可得。尊者可能降之。尊者乃彈指一下。其龍便伏。諸禪德。據此還有優劣也無。若言無。五百眾盡其神力。皆曰不能。此尊者一彈指。而毒龍便伏。既有優劣。如何可明。於此明得。作個出格道人。動靜去來。五眼不能睹。十力不能知。堪受人天供養。日消萬兩黃金。於此未明。山門今日作齋。供養羅漢。且隨隊。長連床上。開單展缽。下座。

  小參示眾云。更有問話者麼。良久云。洎合放過。乃喝。複舉拂子云。耶耶。盡十方世界。若凡若聖。若僧若俗。若草若木。盡向拂子下成佛作祖。無前無後。一時解脫。還有不解脫者麼。設有。命若懸絲。又撫掌曰。知恩者少。所以此個事。論實不論虛。參須實參。悟須實悟。若纖毫不盡。總落魔界。豈不見古人道。平地上死人無數。過得荊棘林。是好手。如今人多是得個身心寂滅。前後際斷。一念萬年去。休去歇去。似古廟裏香爐去。冷湫湫地去。便為究竟。殊不知。卻被此勝妙境界障蔽自己。正知見不能現前。神通光明不得髮露。或有執個一切平常心是道。以為極則。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大盡三十日。小盡二十九。此依草附木。不知不覺。一向迷將去。忽然問他。我手何似佛手。便道。是和尚手。我腳何似驢腳。便道。是和尚腳。人人盡有生緣處。那個是上座生緣處。便道。某是某州人。是何言歟。且莫錯會好。凡百施為。須要平常一路子。以為穩當。定將去。合將去。更不敢別移一步。怕墮坑落塹。長時一似雙盲底人行路。一條拄杖子。寸步拋不得。緊把著憑將去。步步依倚。一日若道眼豁開。頓覺前非。拋卻杖子。撒開兩手。十方蕩蕩。七縱八橫。東西南北。無可不可。豈可一向倚他門戶。傍他行腳。有甚快活自己。畢竟如何。不見門大師道。而今天下老和尚。多是師承學解。露布葛藤。印板上打來。模子裏脫出。當人若是明去。何不一切臨時。又不見臨濟大師云。我這裏是活祖師西來意。把來便用。立處皆真。他不說古又如何。今又如何。這語得。那語不得。那裏是虛。這裏是實。你與我拈出絲毫許實底道理來看。此蓋當人眼不開。自無見處。一向承虛接響。百般忌諱。自纏自縛。直饒與麼說。當下忽然見得倜儻分明去。也是棺木裏瞪眼。如今還有無師智自然智。不與萬法為侶者。烜赫底丈夫漢。齟齟齒牙齒牙。千變萬化。見我恁麼胡言漢語。便好近前驀口摑。拽下椅子。擲向三門外。喝散大眾。豈不快哉。還有麼。良久云。若無。且看老僧騎案山。跳入你諸人眼睛裏。七顛八倒。訶佛罵祖去也。喝一喝。下座。

  朱顯謨世英。問佛法大意。師以書答曰。辱書以佛法為問。佛法至妙無二。但未至於妙。則互有長短。苟至於妙。則悟心之人。如實知自心。究竟本來成佛。如實自在。如實安樂。如實解脫。如實清淨。而日用惟用自心。自心變化。把得便用。莫問是非。擬心思量。已不是也。不擬心。一一天真。一一明妙。一一如蓮花不著水。所以迷自心故作眾生。悟自心故成佛。而眾生即佛。佛即眾生。由迷悟故。有彼此也。如今學者。多不信自心。不悟自心。不得自心明妙受用。不得自心安樂解脫。心外妄有禪道。妄立奇特。妄生取捨。縱修行。落外道二乘禪寂。斷見境界。

  法界三觀六頌。色空無礙。如意自在。萬象森羅。影現中外。出沒去來。此土他界。心印廓然。融通廣大理事無礙。如意自在。倒把須彌。卓向纖芥。清淨法身。圓滿土塊。一點鏡燈。十方海會。事事無礙。如意自在。不動道場。十方世界。東湧西沒。千差萬怪。火裏蝍蟟。吞卻螃蟹。事事無礙。如意自在。手把豬頭。口誦淨戒。趁出淫坊。未還酒債。十字街頭。解開布袋。

  事事無礙。如意自在。拈起一毛。重重法界。一念遍入。無邊刹海。只在目前。或顯或晦。事事不知。色空誰會。理事既休。鐵船下海。石火電光。咄哉不快。橫按鏌鋣。魔軍膽碎。

 崇甯元年十月十六日中夜。沐浴更衣。跏趺辭眾。眾請說法。師笑曰。今年七十八。四大將離別。火風既分散。臨行休更說。遺誡諸徒眾畢。泊然而寂。又七日闍維。五色成焰。白光上騰。煙所及皆成舍利。道俗千人皆得之。分塔於泐潭。洞山。《指月錄》。

 

    真淨和尚。出於陝府閿鄉鄭氏。鄭族世多名卿。師生而傑異。幼孤。事後母至孝。失愛於母。數困辱之。父老悲之。使遊學四方。至複州北塔。聞耆宿廣公說法。感泣裂縫掖。而師事之。故北塔以克文名之。年二十五。試所習。剃發受具足戒。學經論無不臻妙。奪京洛講席。自為主客。而發奧義者數矣。經行龍門殿廡間。見塑比丘像。冥目如在定。師幡然自失。謂其伴曰。我所負者。如吳道子畫人物。雖盡妙。然非活者。於是棄去曰。吾將南遊觀道焉。所至辯論傾其坐。人指目以為飽參。治平二年夏。坐於大溈。夜聞僧誦門語。曰。佛法如水中月。是否。曰。清波無透路。豁然大悟。時南禪師在積翠。師造焉。南公問。從什麼處來。對曰。溈山。南曰。恰值老僧不在。進曰。未審向什麼處去。南曰。天臺普請。南嶽遊。曰。若然者。學人亦得自在去也。南公曰。腳下鞋是何處得來。曰。廬山七百錢唱得。南公曰。何曾自在。師指曰。何曾不自在耶。南公駭異之。於時洪英首座。機鋒不可觸。與師齊名。英。邵武人。眾中號英邵武。文關西。久之辭去。寓止翠岩順禪師。順曰。子種性邁往。而契悟廣大。臨濟欲僕。子力能支之。厚自愛。南公住黃龍。師複往焉。南公曰。適令侍者捲簾。問。渠卷起簾時如何。曰。照見天下。放下簾時如何。曰。水泄不通。不卷不放時如何。侍者無語。汝作麼生。師曰。和尚替侍者。下涅槃堂始得。南公厲曰。關西人果無頭腦。乃顧旁僧。師指之曰。只這僧也未夢見。南公大笑。自是門下號偉異博大者。見之讋縮。南公入滅。南遊衡嶽。還首眾僧於仰山。熙寧五年。至高安。太守錢公。先候之。師複謁。有獒逸出屏間。師方趨逆之。少避乃進。錢公嘲曰。禪者固能教誨蛇虎。乃畏狗乎。師曰。易伏隈岩虎。難降護宅龍。錢公歎曰。人不可虛有名。住洞山。聖壽兩刹。十有二年。謝事東遊三吳。至金陵。時舒王食宮使祿。居定林。聞師至。倒屣出迎。王問。諸經皆首標時處。圓覺經獨不然。何也。師曰。頓乘所演。直示眾生。日用現前。不屬今古。只今老僧與相公。同入大光明藏。遊戲三昧。互為賓主。非幹時處。又問。經曰。一切眾生皆證圓覺。而圭峰以證為具。謂譯者之訛。如何。對曰。圓覺如可改。維摩亦可改也。維摩豈不曰。亦不滅受。而取證。夫不滅受蘊。而取證者。與皆證圓覺之意同。蓋眾生現行無明。即是如來根本大智。圭峰之言非是。舒王大悅。稱賞者累日。施其第為寺。以延師為開山第一祖。舒王以師道行。聞神考。詔賜號真淨。未幾厭煩闠。還高安。庵於九峰之下。名曰投老。學者自遠而至。六年而移住歸宗。又二年。張丞相時由左司謫金陵酒官。起帥南昌。過廬山。見師康強。盡禮力致之。以居泐潭。俄退居庵。以崇甯元年十月旦日示疾。十五日疾愈。料理平生玩好道具。件件疏之。散諸門弟子。十六日中夜。沐浴更衣跏趺。眾請說法。師笑曰。今年七十八。四大相離別。火風既分散。臨行休更說。遺誡皆宗門大事。不及其私。言卒而寂。又七日闍維。五色成焰。白光上騰。煙所及。皆成舍利。道俗千人。皆得之。分建塔於泐潭寶蓮峰之下。洞山留洞之北。

       贊曰。庵以天縱之姿。不由師訓。自然得道。特定宗旨於黃龍而已。其沮壞義學。剖發幽翳。以樂說之辨。洗光佛日。使舒王敬誠心服。至獻名天子。施第為寶坊。道顯著矣。然猶掉頭不顧。甘自放於萬壑千岩之間。究觀施設。其心不肯。後灊山曹谿。蓋一代宗師之典型。後來衲子之模楷也。《禪林僧寶傳》。

    庵真淨和尚行狀

   師。諱克文。黃龍南禪師之的嗣。陝府閿鄉鄭氏子。生而穎異。在齠齔中。氣宇如神人。與群兒戲。輒相問答。語言奇怪。聞者駭愕不能曉。則複軒渠笑悅而去。奕世縉紳。既長。喜觀書。不由師訓。自然通曉。事後母至孝。母嚚。數困辱之。親舊不忍視其苦。使遊學四方。旅次複州。北塔寺長老歸秀。道價方重於時。詞辯無礙。因側聆坐下。感悟流涕。願毀衣冠為門弟子。秀笑曰。君妙年書生。政當嗟手取高第榮親。乃欲委跡寂寞。豈亦計之未熟耶。對曰。心空及第。豈止榮親。又將濟之。委跡寂寞。非所同也。秀奇其志而納之。服勤五年如一日。年二十五歲。試所習為僧。明年受具足戒。即遊京洛。翱翔講肆。賢首慈恩。性相二宗。凡大經論。鹹造其微。解帙捉麈。詞音朗潤。談辯如。學者依以揚聲。燕居龍門山。偶經行殿廡間。見塑比丘像。蒙首瞑目。若在定者。忽自失。謂同學者曰。我所負者。如道子畫人物。雖曰妙盡。終非活者。既焚其疏義。包腰而南。平易艱險。安樂勞苦。諸方大道場。多所經歷。自重其木。以求師為難。嘗至居。謁舜老夫。機語不契。不宿而去。又至德山應禪師。方夜參。雌黃先達有六祖不及門之語。失笑。黎明發去。聞峰悅禪師之風。兼程而往。至湘鄉。悅已化去。歎曰。既無其人。吾何適而不可。山川雖佳。未暇遊也。因此行寓居大溈。夜聞僧誦門語曰。佛法如水中月。是否。清波無透路。豁然心開。時。南禪師。已居積翠。徑造其廬。南曰。從什麼處來。曰溈山。南曰。恰值老僧不在。曰。未審。向什麼處去也。南曰。天臺普請。南嶽遊。曰若然者。亦得自在去也。南曰。腳下鞋是甚處得來。曰廬山七百錢唱得。南曰。何曾得自在。師指曰。何曾不自在耶。南公大駭。參依久之。辭去。至西山。翠岩長老順公。與之夜語。自失曰。起臨濟者子也。厚自愛。而師亦神思豁然。德其賞音。及南公居黃龍。複往省覲。南公嘗謂師曰。適令侍者捲簾。問渠。卷起簾時如何。曰。照見天下。放下簾時如何。曰。水泄不通。不卷不放時如何。侍者無語。汝作麼生。師曰。和尚替侍者。下涅槃堂始得。南厲語曰。關西人真無頭腦。乃顧旁僧。師指之曰。只這僧。也未夢見在。南公笑而已。隆慶閑禪師。與師友善。方掌客。閑問曰。文首座。何如在黃檗時。南公曰。渠在黃檗時。用錢如糞土。今如數世富人。一錢不虛用。自是。為同時飽參者所服。南公入滅。學者歸之如。所至成叢林。

  熙寧五年。住筠州大愚。太守錢公來遊怪禪者驟多。眾以師有道行。奔隨而至。錢公即其室。未有以奇之。翌日命齋。師方趨就席。有犬逸出屏帷間。師少避之。錢公嘲之曰。禪者固能伏虎。反畏犬耶。師應聲曰。易伏隈岩虎。難降護宅龍。錢公大喜。願日聞道。乃虛聖壽寺。命師居之。師方飯於州民陳氏家。使符至。遁去。錢公系同席數十人。將僧吏求。必得之而後已。有見於新豐山寺者。即奔往。陳氏因叩首泣下曰。師不往。吾黨受苦矣。師曰。以我故。累君

輩如此。因受之。遂闡法焉。未幾。移居洞山普和禪院。元豐之末。思為東吳山水之遊。舍其居。扁舟東下。至鐘山。謁丞相舒王。王素知其名。閱謁喜甚。留宿定林庵。時。公方病起。樂聞空宗。恨識師之晚。謂師曰諸經皆首標時處圓覺經獨不然何也師曰頓乘所談直示眾生日用現前不屬今古只今老僧與相公同入大光明藏遊戲三昧互為賓主非關時處又曰一切眾生皆證圓覺而圭峰易證為具謂譯者之訛其義如何師曰圓覺如可改則維摩亦可改也維摩豈不曰亦不滅受而取證夫不滅受蘊而取證與皆證圓覺之義同蓋眾生現行無明即是如來根本大智圭峰之言非是公大悅因舍第為寺。以延師為開山第一祖。又以神宗皇帝問安。湯藥之賜崇成之。是謂報寧。歲度僧。買莊土。以供學者。而自撰請疏。有獨受正傳力排戲論之句者。敘師語也。又以其名請於朝。賜紫方袍。號真淨大師。金陵江淮。大會學者。至如稻麻粟葦。寺以新革室宇不能容。士大夫經游無虛日。師未及嗽盥。而戶外之屨滿矣。殆不堪勞。於是。浩然思還高安。即日渡江。丞相留之不可遂。蔔老於九峰之下。作投老庵。紹聖之初。禦史黃公慶基。出守南康。虛歸宗之席。以迎師。師曰。今老病如此。豈宜複刺首迎送。為我謝黃公。乞死於此。其徒哀告曰。山窮食寡。學者益眾。師德臘雖高而精神康強。康山自總祐二大士之後。叢林如死灰。願不忘祖宗。赴輿情之望。不得已乃行。先是黃公嘗望見師丞相廣坐中。師既去。丞相語公曰。吾閱僧多矣。未有如此老者。故公盡禮力致之廬山諸刹。素以奢侈相矜。居者安軟暖。師率以枯淡學者。困於語言。醉平實。師縱以無礙辯才。呵其偏見。未期年。翕然成風。三年。今丞相張公商英。出鎮洪府。道由歸宗。見師於淨名庵。明年迎居石門。崇甯元年十月示疾。十六日中夜。沐浴更衣趺坐。眾請說法。師笑曰。今年七十八。四大相離別。火風既分散。臨行休更說。遺戒弟子。皆宗門大事。不及其私。言卒而歿。壽七十八。臘五十二。茶毗之日。五色成焰。白光上騰。煙所及處。舍利分佈。道俗千人皆得之。余者尚不可勝數。塔於獨秀峰之下。《石門文字禪》。

 

泐潭文准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南嶽懷讓----馬祖道一----百丈懷海----黃檗希運----臨濟義玄----興化存獎----風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陽善昭----石霜楚圓----黃龍慧南----真淨克文----文准禪師----雲際天遊。三角智堯。

 

傳錄。

 

    隆興府泐潭湛堂文准禪師。興元府梁氏子。初謁真淨。淨問。近離甚處。師曰。大仰。淨曰。夏在甚處。師曰。大溈。淨曰。甚處人。師曰。興元府。淨展手曰。我手何似佛手。師罔措。淨曰。適來隻對。一一靈明。一一天真。及乎道個我手何似佛手。便成窒礙。且道病在甚處。師曰。某甲不會。淨曰。一切見成。更教誰會。師當下釋然。服勤十載。所往必隨。紹聖三年。真淨移石門。眾益盛。凡衲僧扣問。但瞑目危坐。無所示見。來學則往治蔬圃。率以為常。師謂同行恭上座曰。老漢無意法道乎。一日。舉杖決渠。水濺衣。忽大悟。淨詬曰。此乃敢爾藞苴邪。自此跡愈晦而名益著。顯謨李公景直守豫章。請開法岩。未幾。移居泐潭。 

    僧問。教意即且置。未審如何是祖意。師曰。煙村三月裏。別是一家春。問。寒食因悲郭外春。墅田無處不傷神。林間壘壘添新辨。半是去年來哭人。這事且拈放一邊。如何是道。師曰。蒼天。蒼天。曰。學人特伸請問。師曰。十字街頭吹尺八。村酸冷酒兩三巡。問。一法若有。毗盧墮在凡夫。萬法若無。普賢失其境界。去此二途。請師一決。師曰。大黃甘草。曰。此猶是學人疑處。師曰。放待冷來看。問。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未審如何是向上一路。師曰。行到水窮處。坐看起時。曰。為甚不傳。師曰。家家有路透長安。曰。只如衲僧門下。畢竟作麼生。師曰。放你三十棒。 

    上堂曰。五九四十五。聖人作而萬物睹。秦時車度轢鑽頭尖。漢祖殿前樊噲怒。曾聞黃鶴樓。崔顥題詩在上頭。晴川歷歷漢陽戌。芳草萋萋鸚鵡洲。可知禮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驀拈拄杖。起身。大眾寶峰何似孔夫子。良久曰。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卓拄杖。下座。 

    上堂。衷。久雨不晴。直得五老峰頭黑胱犄。洞庭湖裏白浪滔天。門大師忍俊不禁。向佛殿裏燒香。三門頭合掌。禱祝咒願。願黃梅石女生兒。子母團圓。少室無角鐵牛。常甘水草。喝一喝。有甚麼交涉。顧眾曰。不因楊得意。爭見馬相如。 

    上堂。混元未判。一氣岑寂。不聞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秋收冬藏。正當恁麼時。也好個時節。叵耐雪峰老漢。卻向虛空裏釘橛。輥三個木毯。直至後人彪占不上。便見溈山水牯牛。一向膽大心粗;長沙大蟲。到處咬人家豬狗。雖然無禮難容。而今放過一著。孝經序。朕聞上古。其風垇略。山前華堯民解元。且喜尊候安樂。參。 

    上堂。今朝臘月十。夜來天落雪。群峰極目高低白。綠竹青松難辨別。必是來年蠶麥熟。張公李公皆忻悅。皆忻悅。鼓腹喁歌笑不徹。把得簫繚亂吹。依涵有如楊柳枝。又不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左之右之。喝曰。禪客相逢只彈指。此心能有幾人知。 

    上堂。太陽門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時時九夏。洞山和尚。只解夜半捉烏雞。殊不知驚起鄰家睡。寶峰相席打令。告諸禪德。也好冷處著把火。咄。 

    上堂。古人道。不看經。不念佛。看經念佛是何物。自従識得轉經人。舉拂子曰。龍藏聖賢都一拂。以拂子拂一拂。曰。諸禪德。正當恁麼時。且道岩土地向甚麼處安身立命。擲下拂子。以兩手握拳叩齒曰。萬靈千聖。千聖萬靈。 

    上堂。僧問。教中道。若有一人。發真歸源。十方虛空。悉皆消殞。未審此理如何。師遂展掌。點指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一羅二土。三水四金。五太陽。六太陰。七計都。今日計都星入巨蟹宮。寶峰不打這鼓笛。便下座。 

    上堂。大道縱橫。觸事現成。開日出。水綠山青。拈拄杖。卓一下。曰。門大師來也。說道。觀音菩薩將錢買胡餅。放下手元來卻是饅頭。大眾。門只見錐頭利。不見鑿頭方。寶峰即不然。擲下拄杖曰。勿中路事空王。策杖須還達本鄉。昨日有人従淮南來。不得福建信。卻道嘉州大像。吞卻陝府鐵牛。喝一喝。曰。是甚說話。笑倒居土地。 

    上堂。祖師關捩子。幽隱少人知。不是悟心者。如何舉似伊。喝一喝。曰。是何言歟。若一向恁麼。達磨一宗掃土而盡。所以大覺世尊。初悟此事。便開方便門。示真實相。普令南北東西。四維上下。郭大李二。鄧四張三。同明斯事。岩今日不免逼古去也。擊拂子曰。方便門開也。作麼生是真實相。良久。十八十九。懲人夜走。 

    示眾。拈拄杖曰。衲僧家竿木隨身。逢場作戲。倒把橫拈。自有意思。所以昔日藥山和尚問岩曰。聞汝解弄師子。是否。岩曰。是。山曰。弄得幾出。岩曰。弄得六出。山曰。老僧亦解弄。岩曰。和尚弄得幾出。山曰。老僧只弄得一出。岩曰。一即六。六即一。山便休。大眾。藥山岩鈍置殺人。兩父子弄一個師子。也弄不出。若是准上座。只消得自弄。拽得來拈頭作尾。拈尾作頭。轉兩個金睛。攫幾鉤鐵爪。吼一聲直令百里內猛獸潛晨。蒲空裏飛禽亂墜。准上座未弄師子。請大眾高著眼。先做一個定場。擲下拄杖曰。個中消息子。能有幾人知。 

    師自浙回泐潭。謁深禪師。尋命分座。聞有悟侍者。見所擲爨有省。詣方丈通所悟。深喝出。因喪志。自經延壽堂廁後。出沒無時。眾憚之。師聞。中夜特往登溷。方脫衣。悟即提淨水至。師曰。待我脫衣。脫罷悟複至。未幾。悟供籌子。師滌淨已。召接淨桶去。悟才接。師執其手問曰。汝是悟侍者那。悟曰。諾。師曰。是當時在知客寮。見掉火柴頭。有個悟處底麼。參禪學道。只要知個本命元辰下落處。汝鏟地作此去就。汝在藏殿。移首座鞋。豈不是汝當時悟得底。又在知客寮移他枕子。豈不是汝當時悟得底。汝每夜在此提水度籌。豈不是汝當時悟得底。因甚麼不知下落。卻在這裏惱亂大眾。師猛推之。索然如倒壘{辟瓦}。由是無複見者。 

政和五年夏。師臥病。進藥者令忌毒物。師不従。有問其故。師曰。病有自性乎。曰。病無自性。師曰。既無自性。則毒物甯有心哉。以空納空。吾未嘗顛倒。汝輩一何昏迷。十月二十日。更衣說偈而化。闍維得設利。晶圓光潔。睛齒數珠不壞。塔南山之陽。《五燈會元》

 

     隆興府泐潭湛堂文準禪師 興元唐固人。族梁氏。師繈褓中見佛像輒笑。甫八齡。不喜酒胾。偶金僊寺虛普乞食至家。師應門酬酢。有老成相。乃辭親從普。普授以法華。一日輒記。元豐。以籍名先後試所集。師雖甚精。主司以年幼不得度。陝西經略範公。一日過普次。與師語。大悅。欲攜與俱。師辭曰。登山求玉。入海求珠。人各有志。本行學道。世好非素心。範即為剃染。往依梁山乘禪師。乘呵曰。驅烏未受戒。敢學佛乘。師捧手曰。壇場是戒耶。三疊羯磨是戒耶。阿闍梨是戒耶。乘大驚。師曰。雖然。敢不受教。遂登具於唐安律師。繼游成都講聚。倡諸部綱目。遽棄曰。吾不求甚解。法師曇演拊師曰。真棟梁材也。南方有亞聖大士。若溈山真如。九峰真淨者。宜往求之。竟與同學志恭詣溈山。久之。不契。造九峰。見真淨於投老庵淨問曰。甚處來。。興元府。曰。近離甚處。。大仰。曰。夏在甚處。。溈山。淨展手曰。我手何似佛手。師惘然。淨叱曰。適來祗對。句句無絲毫差錯。靈明天真。纔說箇佛手。便成隔礙。病在甚麼處。。不會。曰。一切現成。更教誰會。服勤十載。所往必隨。紹聖三年。真淨移居石門。眾益盛。凡衲子扣問。但瞑目危坐。無所示見。來學則往治蔬圃。率以為常。師謂恭曰。老漢無意於法道乎。一日。舉杖決渠。水濺衣。因大悟。淨詬曰。此中乃敢用藞苴耶。自此跡愈晦。而名益著。顯謨李公景直守豫章。請開法岩。未幾。移居泐潭。 上堂曰。五九四十五。聖人作而萬物睹。秦時[*]輅鑽頭尖。漢祖殿前樊噲怒。曾聞黃鶴樓。崔顥題詩在上頭。晴川歷歷漢陽戍。芳草萋萋鸚鵡洲。可知禮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驀拈拄杖。起身立。大眾。寶峰何似孔夫子。良久。曰。酒逢知已飲。詩向會人吟。卓拄杖。下座。 上堂。劄。久雨不晴。直得五老峰頭黑靉靆。洞庭湖裏白浪滔天。門大師忍俊不禁。向佛
殿裏燒香。三門頭合掌。禱祝咒願。願黃梅石女生兒。子母團圓。少室無角鐵牛。常甘水草。喝一喝。曰。有甚麼交涉。顧眾曰。不因楊得意。爭見馬相如。 上堂。混元未判。一氣岑寂。不聞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秋收冬藏。正當恁麼時。也好箇時節。叵耐雪峰老漢。卻向虛空裏釘橛。輥三箇木毬。直至後人構占不上。便見溈山水牯牛。一向膽大心麤。長沙大蟲。到處咬人家豬狗。雖然無禮難容。而今且放過一著。孝經序。朕聞上古。其風樸略。山前華堯民解元。且喜尊候安樂。參。 上堂。今朝臘月十。夜來天落雪。群峰極目高低白。綠竹青松難辨別。必是來年蠶麥熟。張公李公皆忻悅。皆忻悅。鼓腹謳歌笑不徹。把得簫撩亂吹。依稀有如楊柳枝。又不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左之右之。喝曰。禪客相逢只彈指。此心能有幾人知。 上堂。大陽門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時時九夏。洞山和尚只解夜半捉烏雞。殊不知驚起鄰家睡。寶峰相席打。令告諸禪德。也好冷處著把火。咄。 上堂。古人道。不看經。不念佛。看經念佛是何物。自從識得轉經人。舉拂子曰。龍藏賢聖都一拂。師以拂子拂一拂。曰。諸禪德。正當恁麼時。且道岩土地向甚麼處安身立命。擲下拂子。以兩手握拳。叩齒曰。萬靈千里。千靈萬聖。 上堂。僧問。承教有言。若有一人發真歸源。十方虛空悉皆消殞。未審此理如何。師遂展掌點指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一羅二土。三水四金。五太陽。六太陰。七計都。今日計都星入巨蟹宮。寶峰不打這鼓笛。便下座。 問。教意即且致。未審如何是祖意。曰。煙村三月裏。別是一家春。 問。寒食因悲郭外春。墅田無處不傷神。林間壘壘添新塚。半是去年來哭人。這事且拈放一邊。如何是道。曰。蒼天。蒼天。。學人特伸請益。曰。十字街頭吹尺八。村酸冷酒兩三循。問。一法若有。毗盧墮在凡夫。萬法若無。普賢失其境界。去此二途。請師一決。曰。大黃.甘艸。。此猶是學人疑處。曰。放待冷時看。 問。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未審如何。。向上一路。曰。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為甚麼不傳。曰。家家有路透長安。。只如衲僧門下。畢竟作麼生。曰。放你三十棒。 師自浙回泐潭。謁深禪師。尋命分座。聞有悟侍者。見所擲爨。有省。詣方丈通所悟。深喝出。因喪志。自經於延壽堂廁後。出沒無時。眾憚之。師聞。中夜特往登溷。方脫衣。悟即提淨水至。師曰。待我脫衣。脫罷。悟復至。未幾。悟供籌子。師滌淨已。召接淨桶去。悟擬接。師執其手問曰。汝是悟侍者那。悟曰。諾。師曰。是當時在知客寮見掉下火柴頭有箇悟處底麼。參禪學道。只要知箇本命元辰下落處。汝鏟地作此去就。汝在藏殿移首座鞋。豈不是汝當時悟得底。又在知客寮移他枕子。豈不是汝當時悟得底。汝每夜在此提水度籌。豈不是汝當時悟得底。因甚麼不知下落。卻在這裏惱亂大眾。師猛推之。索然如倒壘甓。由此無復見者。政和五年夏。師臥病。進藥者令忌毒物。師不從之。有問其故。曰。病有自性乎。。病無自性。曰。既無自性。則毒物寧有心哉。以空納空。吾未嘗顛倒。汝輩一何昏迷。十月二十二日。更衣說偈而化。世壽五十有五。僧臘三十有六。闍維。得設利。晶圓光潔。道俗千人皆獲之。睛齒數珠不壞。塔南山之陽。嘉泰普燈錄》。

 

九峰希廣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南嶽懷讓----馬祖道一----百丈懷海----黃檗希運----臨濟義玄----興化存獎----風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陽善昭----石霜楚圓----黃龍慧南----真淨克文----九峰希廣。

 

傳錄。

 

    瑞州九峰希廣禪師。游方日。謁智和尚。乃問。興化打克賓。意旨如何。智下禪床。展兩手吐舌示之。師打一坐具。智曰。此是風力所轉。又問石霜琳禪師。琳曰。你意作麼生。師亦打一坐具。琳曰。好一坐具。只是不知落處。又問真淨。淨曰。你意作麼生。師複打一坐具。淨曰。他打你也打。師於言下大悟。淨因有頌曰。丈夫當斷不自斷。興化為人徹底漢。已後從教眼自開。棒了罰錢趁出院。後住九峰。衲子宗仰。《五燈會元》

 

    

慧洪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南嶽懷讓----馬祖道一----百丈懷海----黃檗希運----臨濟義玄----興化存獎----風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陽善昭----石霜楚圓----黃龍慧南----真淨克文----清涼慧洪 

 

傳錄。

 

    

   瑞州清涼慧洪覺範禪師。郡之彭氏子。年十四。父母俱亡。乃依三峰禪師為童子。日記數千言。覽群書殆盡。器之。十九。試經東京天王寺。得度。従宣秘講成實唯識論。逾四年。棄謁真淨歸宗。淨遷石門。師隨至。淨患其深聞之弊。每舉玄沙未徹之語。發其疑。凡有所對。淨曰。你又說道理邪。一日頓脫所疑。述偈曰。靈一見不再見。紅白枝枝不著華。叵耐釣魚船上客。卻來平地遭魚蝦。淨見為助喜。命掌記。未久。去謁諸老。皆蒙賞音。由是名振叢林。顯謨朱公彥請開法撫州北景德。後住清涼。 

    示眾。舉《首楞嚴》如來語阿難曰。汝應嗅此綢中旃檀。此香若複然於一銖。室羅筏城四十裏內同時聞氣。何。此香為複生旃檀木。生於汝鼻。為生於空。阿難。若複此香生於汝鼻。稱鼻所生。當従鼻出。鼻非旃檀。何鼻中有旃檀氣。稱汝聞香。當於鼻入。鼻中出香。說聞非義。若生於空。空性常恒。香應常在。何藉綢中毽此枯木。若生於木。則此香質。因毽成煙。若鼻得聞。合蒙煙氣。其煙騰空。未及遙遠。四十裏內。何已聞。是故。當知香鼻與聞。俱無處所。即嗅與香。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師曰。入此鼻觀。親證無生。 

    又《大智度論》。問曰。聞者何。聞用耳根聞邪。用耳識聞邪。用意識聞邪。若耳根聞。耳根無覺識知。故不能聞。若耳識聞。耳識一念。故不能分別。不應聞。若意識聞。意識亦不能聞。何以故。先五識識五塵。然後意識識意識。不能識現在五塵。唯識過去未來五塵。若意識能識現在五塵者。盲聾人亦應識聲也。何以故。意識不破故。師曰。究此聞塵。則合本妙。既證無生。又合本妙。畢竟是何境界。良久曰。白猿已叫千岩晚。碧縷初橫萬字綢。

    住景德日。僧問。南有景德。北有景德。德即不問。如何是景。師曰。頸在項上。 

    崇寧二年。會無盡居士張公峽之善溪。張嘗自謂得龍安悅禪師末後句。叢林畏與語。因夜話及之。曰。可惜庵不知此事。師問所以。張曰。商英頃自金陵酒官移知豫章。過歸宗見之。欲為點破。方敘悅末後句未卒。此老大怒。罵曰。此吐血禿丁。脫空妄語。不得信。既見其盛怒。更不欲敘之。師笑曰。相公但識龍安口傳末後句。而真藥現前不能辨也。張大驚。起執師手曰。老師真有此意邪。曰。疑則別參。乃取家藏庵頂相。展拜贊之。書以授師。其詞曰。 

    庵綱宗。能用能照。天鼓希聲。不落凡調。冷面嚴眸。神光獨耀。孰傳其真。覿面為肖。前悅後洪。如融如肇。 

大慧處眾日。嘗親依之。每歎其妙悟辯慧。建炎二年五月。示寂同安。太尉郭公天民奏賜寶覺圓明之號。《五燈會元》。

 

  瑞州清涼慧洪覺範禪師。郡之彭氏子。少孤。依三峰靘禪師為童子。日記數千言。十九試經得度。從宣秘度講成實唯識論。逾四年。棄謁真淨歸宗。淨遷石門。師隨至。淨患其深聞之弊。每舉玄沙未徹之語發其疑。凡有所對。淨曰。你又說道理耶。一日頓脫所疑。述偈曰。靈一見不再見。紅白枝枝不著花。叵耐釣魚船上客。卻來平地捷魚蝦。淨見為助喜。

  智證傳曰。余昔庵高安九峰之下。有僧問予曰。臨濟會中。兩僧一日相見。同時下喝。臨濟聞之。升座曰。大眾。要會臨濟賓主句。問取堂中二禪客。僧便問。那個是賓。那個是主。臨濟曰。賓主曆然。余方欲酬之。頓見三玄三要之旨。於是再拜曰。大哉無為寂滅之幢也。雖百千世。有聞之者。偷心死盡。況去大師二百年哉。作偈曰。一句中具三玄門。一玄中具三要路。細看即是陷虎機。忽轟一聲塗毒鼓。偷心死盡眼麻迷。石女夢中毛卓豎。

  又羅湖野錄云。寂音尊者洪公。初歸宗。參侍真淨和尚。而至寶峰。一日有客。問真淨曰。洪上人參禪如何。真淨曰。也有到處。也有不到處。客既退。洪不自安。即詣真淨求決所疑。真淨舉風穴頌曰。五白貓兒爪距獰。養來堂上絕蟲行。分明上樹安身法。切忌遺言許外甥。且作麼生是安身法。洪便喝。真淨曰。這一喝也有到處。也有不到處。洪忽於言下有省。翌日因違禪規遭刪去。時年二十有九。

  及遊東吳。寓杭之淨慈。以頌發明風穴意。寄呈真淨曰。五白貓兒無縫罅。等閒拋出令人怕。翻身跳躑百千般。冷地看他成話杷。如今也解弄些些。從渠歡喜從渠罵。卻笑樹頭老舅翁。只能上樹不能下。自後複閱汾陽語錄。至三玄頌。洊有所證。妙喜老師蓋嘗語此。而叢林鮮有知者。反以文華才辯而掩其道。微妙喜。亦何由取信於後耶。又按林間錄。覺範自述云。古之人有大機智。故能遇緣即宗一章。是覺範與僧談靈偈。至玄沙未徹語。僧請益。覺範因示偈曰。靈一見不再見云云。

  至臨川。與朱世英遊。相好。俄上藍長老者至。上藍謂世英曰。覺範聞工詩耳。禪則其師猶錯。矧弟子耶。世英笑曰。師能勘驗之乎。上藍曰諾。居一日。同遊疏山。飯於逆旅。上藍以手畫案。謂師曰。經軸之上。必題[-+]字。是何義。師即畫圓相。橫一畫曰。是此義也。上藍愕然。師為作偈曰。以字不成八不是。法身睡著無遮蔽。衲僧對面不知名。百眾人前呼不起。上藍歸舉似世英。世英拊手曰。孰謂詩僧亦能識字義乎。因同看汾陽作犢偈牛曰。有頭無角實堪嗟。百劫難逃這作家。凡聖不能明得盡。現前相貌有些些。師謂世英曰。此偈又予字義之訓詁也。 崇寧二年。會無盡居士張公峽之善溪。張嘗自謂。得龍安悅禪師末後句。叢林畏與語。因夜話及之曰。可惜庵不知此事。師問所以。張曰。商英頃自金陵酒官。移知豫章。過歸宗見之。欲為點破。方敘悅末後句。未卒。此老大怒駡曰。此吐血禿丁。脫空妄語。不得信。既見其盛怒。更不欲敘之。師笑曰。相公但識龍安口傳末後句。而真藥現前。不能辨也。張大驚。起執師手曰。老師真有此意耶。師曰。疑則別參。乃取家藏庵頂相。展拜贊之。書以授師。其詞曰。庵綱宗。能用能照。天鼓希聲。不落凡調。冷面嚴眸。神光獨耀。孰傳其真。觀面為肖。前悅後洪。如融如肇。 棗柏曰。華嚴第三會。於須彌山頂上說十住。表入理棄智。非生滅心所得至故。如須彌山在大海中。高八萬四千由旬。非手足攀攬所及。明八萬四千塵勞山。住煩惱大海。於一切法無思無為。即煩惱海枯竭。塵勞山便成一切智山。煩惱海便成性海。若起心思慮。有所攀緣。則塵勞山愈高。煩惱海愈深。不可至其智頂。師曰。首楞嚴曰。汝但棄其生滅。守真常。常光現前。根塵識心應時銷落。故維摩大士現神力。即時須彌燈王佛。遣三萬二千師子座。高廣嚴淨。來入維摩詰室。諸菩薩大弟子。釋梵四天王等。昔所未見。其室廣博。悉包容三萬二千師子座。無所妨礙。寶覺禪師曰。以師子座之高廣。毗耶室之狹小。佇思其間。即成妨礙。嘗問轉運判官夏倚汝言。情與無情共一體。時有狗臥香桌下。乃以壓尺擊香桌又擊狗曰。狗有情即去。香桌無情即住。如何得成一體。倚不能對。寶覺曰。才入思惟。便成剩法。前聖所知。轉相傳授。皆此旨也。而學者莫能明。如言彈指而五百毒龍屈伏。女子之定亦出。尤昭著明白者也。溈山嘗語仰山曰。寂子速道。莫入陰界。而仰山曰。慧寂信位亦不立。予恨仰山極力道不盡。法華經曰。世尊於一切眾前。現大神力。出廣長舌。上至梵世。師曰。溈山嘗曰。凡聖情盡。體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而學者不能深味此語。苟認意度而已。譬如眾盲捫象。隨所得之為是。故象遍為尾為蹄為腰為牙。而全象隱矣。般若經曰。無二無二分。無別無斷故者。真常也。非凝然一物卓不變壞之常也。而解法華者曰。佛音深妙。觸處皆聞。超越凡聖。則其舌廣長。高出梵世。此殆所謂隨語生解。謬矣乎。楞伽經曰。不應攝受隨說計著。真實者離名字故。大慧。如為愚夫以指指物。愚夫觀指。不得實義。如是愚夫。隨言說指。攝受計著。至竟不舍。終不能得離言說指。第一實義。師曰。僧問九峰禪師曰。深山中還有佛法也無。答曰有。僧曰。如何是深山中佛法。答曰。石頭大者大小者小。今學者聞舉。便欣然以為解了。有詰之者則曰。觸目全真。頭頭顯現。嗟乎此所謂觀指不得實義者也。予嘗與僧自逍遙山。經亂石澗。入五峰。休於樹陰。舉此因緣。作偈曰。石頭若是佛法。法身應不靈聖。佛法若有大小。法身應分少剩。枯骨頭上沒汁。衲僧眼見不信。八萬四千法門。一句為汝說盡。唐僧複禮有法辯。當時流輩推尊之。作真妄偈。問天下學者曰。真法性本淨。妄念何由起。從真有妄生。此妄何所止。無初即無末。有終應有始。無始而無終。長懷懵茲理。願為開玄妙。析之出生死。清涼國師答曰。迷真妄念生。悟真妄即止。能迷非所迷。安得長相似。從來未曾悟。故說妄無始。知妄本自真。方是恒妙理。分別心未忘。何由出生死。圭峰禪師答曰。本淨本不覺。由斯妄念起。知真妄即空。知空妄即止。止處名有終。迷時號無始。因緣如夢幻。何終複何始。此是眾生源。窮之出生死。又曰。人多謂真能生妄。故妄不窮盡。為決此理。重答前偈曰。不是真生妄。妄迷真而起。悟妄本自真。知真妄即止。妄止似終末。悟來似初始。迷悟性皆空。皆空無終始。生死由此迷。達此出生死。師謂。二老所答之辭。皆未副複禮問意。彼問真法本淨。妄念何由而起。但曰。迷真不覺。則孰不能答耶。因為明其意作偈曰。真法本無性。隨緣染淨起。不了號無明。了之全佛智。無明全妄情。知覺全真理。當念絕古今。底處尋終始。本自離言詮。分別即生死。

  宗鏡錄曰。雖然心即是業。業即是心。既從心生。還從心受。如何現今消其妄業。報答曰。但了無作。自然業空。所以云。若了無作惡業。一生成佛。又曰。雖有作業。而無作者。即是如來秘密之教。又凡作業。悉是自心橫計外法。還自對治。妄取成業。若了心不取境。境不自生。無法牽情。云何成業。師為作偈釋其旨曰。舉手炷香。而供養佛。其心自知。應念獲福。舉手操刃。恣行殺戮。其心自知。死入地獄。或殺或供。一手之功。云何業報罪福不同。皆自橫計。有如是事。是故從來。枉沉生死。雷長芭蕉。鐵轉磁石。俱無作者。而有是力。心不取境。境亦自寂。故如來藏。不許有識 師曰。晉鳩摩羅什。兒時。隨母至沙勒。頂戴佛缽。私念缽形甚大。何其輕耶。即重。失聲下之。母問其故。對曰。我心有分別故。缽有輕重耳。予以是知。一切諸法。隨念而至。念未生時。量同太虛。然則即今現行分別者。萬類紛然。何故靈驗不等。曰是皆亂想虛妄。如因夢中事。心力昧略微劣故也。嗟乎人莫不有忠孝之心也。而王祥臥冰則魚躍。耿恭拜井則泉冽。何也。蓋其養之專。故靈驗之應。速如影響 涅槃經。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說。諸佛世尊有秘密藏。是義不然。何以故。諸佛世尊。惟有密語。無秘密藏。譬如幻主機關木人。人雖睹見屈伸俯仰。莫知其內而使之然。佛法不爾。咸令眾生悉得知見。云何當言佛世尊有秘密藏。佛贊迦葉。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汝所言。如來實無秘密之藏。何以故。如秋滿月。處空顯露。清淨無翳。人皆觀見。如來之言亦複如是。開發顯露。清淨無翳。愚人不解。謂之秘藏。智者了達。則不名藏。又曰。又無語者。猶如嬰孩。言語未了。雖複有語。實亦無語。如來亦爾。語未了者。即秘密之言。雖有所說。眾生不解。故名無語。故石頭曰。乘言須會宗。勿自立規矩。藥山曰。更須自看。不得絕卻言語。我今為汝說者個語。顯無語底。長慶曰。二十八代祖師。皆說傳心。且不說傳語。且道心作麼生傳。若也無言啟蒙。何名達者。門曰。此事若在言語上。三乘十二分教。豈是無說。因甚麼道教外別傳。若從學解機智得。只如十地聖人。說法如如雨。猶被佛訶見性如隔羅縠。以此故知。一切有心。天地懸殊。雖然如是。若是得底人。道火何曾燒著口耶。師每曰。衲子於此徹去。方知諸佛無法可說。而證言說法身。如何是言說法身。自答曰。斷頭船子下揚州。大般若經曰。諸天子竊作是念。諸藥叉等言辭咒句。雖複隱密。而當可知。尊者善現。於此般若波羅密多。雖以種種言辭顯示。而我等輩。竟不能解。善現知彼心之所念。便告之言。汝等天子。我所說不能解耶。諸天子言。如是如是。具壽善現複告言。我曾於此不說一字。汝亦不聞。當何所解。何以故。甚深般若波羅密多。文字言說皆遠離故。由於此中說者聽者及能解者皆不可得。一切如來應正等覺。所證無上正等菩提。其相甚深。亦複如是。曹溪大師將入滅。方敢全提此令者。知大乘種性純熟故。僧問歸新州意旨。乃曰。葉落歸根。來時無口。至江西馬祖。南嶽石頭。則大振耀之。故號石頭為真吼。馬祖為全提。其機鋒如大火聚。擬之則死。學者乃欲以意思解。不亦誤哉 有僧謂師曰。如古人問。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答曰不落。或答曰不昧。問如何是大悲千手眼。答曰通身是。有聞之者。則曰我則不然。曰遍身是。或有問如何是佛。或答曰。臭肉等來蠅。有聞之者曰。我則不然。破驢脊上足蒼蠅。或問。擬借一問以為影草時如何。或答曰。何必。有聞之者曰。何不道個不必。如諸老宿所示。何以分其優劣。得達其旨。於法無礙。謂一切語言。無用揀擇。信手拈來也耶。則彼皆輕重問答錙銖而較之。謂臨機直須辨別也耶。則彼之理致具在。若無可同異者。此吾所嘗疑不能釋也。師曰。我不解子之疑。然聞世尊在日。有比丘。根鈍。無多聞性。佛令誦苕帚二字。日夕誦之。言苕則已忘帚。言帚則又忘苕。每自克責。繫念不休。忽能言曰苕帚。於此大悟。得無礙辯才。子能如誦苕帚者。當見先德大慈悲故為物之心。僧讋應而去 莊子言。藏舟於壑。藏山於澤。釋者遣語如流。至曰藏天下於天下。未有不嗒然危坐置筆而思者。晦堂老人。嘗問學者。此義如何。對之甚眾。晦堂笑曰。汝善說道理。師作偈記其意曰。天下心知不可藏。紛紛嗅跡但尋香。端能百尺竿頭步。始見林梢掛角羊。又問。列子載。兩小兒論日遠近不決。而質於孔子。孔子不答。其意何在。學者皆曰。聖如夫子。亦莫能辨此理。是無以說也。晦堂亦笑之。師作偈釋之曰。涼溫遠近轉增疑。不答當渠痛處錐。尚逐小兒爭未已。仲尼何獨古難知師曰。靈源禪師謂予曰。道人保養。如人病須服藥。藥之靈驗易見。要須忌口乃可。不然服藥何益。生死是大病。佛祖言教是良藥。污染心是雜毒。不能忌之。生死之病無時而損也。予愛其言。追念圓覺經曰。末世諸眾生。心不生虛妄。佛說如是人。現世即菩薩。法句經曰。若起精進心。是妄非精進。但能心不妄。精進無有涯。南嶽思大禪師。悟入法華三昧。即誦曰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汾陽無業大達國師。一生答學者之問。但曰莫妄想。是謂稱性之語。見道徑門。而禪者易其言。反求玄妙。良可笑也。

  師之著述。最佳者。是臨濟宗旨一篇。自首至無盡頷之。皆論三玄三要。錄臨濟章。次述十智同真。錄汾陽章。次述四賓主。錄臨濟章。龍山論賓主語。錄龍山章。洞山論賓主語。錄洞山章。次與朱世英上藍。論經軸首火字語。錄之本章。論法華經世尊廣長舌語。錄本章。獨論華嚴經語。教乘常談不錄耳。

  建炎二年五月。示寂同安。《指月錄》。

 

   筠州情涼德洪禪師字覺範。郡之新昌喻氏子。年十四父母並月而歿。去依三峰靚禪師為童子。十九試經東都。假天王寺舊藉慧洪名。為大僧依宣秘律師。受唯識論臻其奧。博觀子史有異才。以詩鳴京華縉紳間。久之南歸依歸宗真淨禪師研究心法。隨遷泐潭凡七年得真淨之道。辭之東遊歷沅湘。一日閱汾陽語重有發藥。於是胸次洗然辯博無礙。崇甯中顯謨朱世英請出世臨川之北禪。先是寺有古畫應真十六軸。久亡其一。師至以詩嘲之。未淹辰而應真見夢所匿之家。丐歸寺中因得之。世以謂尊者猶畏其嘲而歸焉。越明年以事退游金陵。漕使吳正仲請居清涼。未閱月為狂僧誣以度牒冒名旁連訕謗事。入制獄鍛煉久之坐冒名。著縫掖走京師。見丞相。張無盡特奏得度改今名。太尉郭天民奏賜椹服。號寶覺圜明。自稱寂音尊者。未幾坐交張廓厚善張罷政事時。左司陳瑩中撰尊堯錄將進禦。當軸者嫉之。謂師頗助其筆削。政和元年十月褫僧伽黎配海外。三年春遇赦歸於江西。是冬複證獄於並州。明年得還往來九峰洞山。野服蕭散以文章自娛。將自西安入衡湘。依法屬以老。複為狂道士執以為張懷素黨。下南昌獄治百日非是。會赦免歸湘西之南台。仍治所居榜曰明白庵。自為之銘云云。於是覃思經論。著義疏發揮聖賢之秘奧。及解易。作僧寶傳成。將負之入京。抵襄陽會淵聖登極。大逐宣和用事者。詔贈丞相商英司徒。賜師重剃發還舊師名。未幾國步多艱退遊廬阜。建炎二年夏五月示寂同安。閱世五十有八。門人建塔鳳棲山。師之才章蓋天稟。然幼覽書籍一過目畢世不忘。落筆萬言了無停思。其造端用意大抵規模。東坡而借潤山谷。至於出入禪教。議論精博其才實高。圜悟禪師以為筆端具大辯才不可及也。與士大夫游議論袞袞。雖稠人廣座至必奪席。初在湘西見山谷。與語終日不容去。因有詩贈之。略曰。不肯低頭拾卿相。又能落筆生煙。其後山谷過宜春。見其竹尊者詩咨賞。以為妙入作者之域。頗恨東坡不及見之。著林間錄二卷。僧寶傳三十卷。高僧傳十二卷。智證傳十卷。志林十卷。冷齋夜話十卷。天廚禁臠一卷。石門文字禪三十卷。語錄偈頌一編。法華合論七卷。楞嚴尊頂義十卷。圓覺皆證義二卷。金剛法源論一卷。起信論解義二卷。並行於世。丞相張無盡稱覺範。蓋天下之英物聖宋之異人。然古之高僧以才學名世。殆與覺範並驅者多矣。必以清標懿範相資而後美也。覺範少歸釋氏。長而博極群書。觀其發揮經論。光輔叢林孜孜焉。手不停綴而言滿天下。及陷於難著逢掖出九死而僅生。垂二十年重削髮。無一辭叛佛而改圖。此其為賢者也。然工呵古人而拙用己。不能全身遠害。峻戒節以自高。數陷無辜之罪。抑其恃才暴耀太過而自取之邪。當自謂識不知微道不勝習者。不獨為洪實錄。亦以見其不自欺焉。惜哉。《續傳燈錄》。

 

瑞州彭氏子。字覺範。少出家。日記數千言。十九試經得度。游方謁歸宗克文。及隨文遷石門。掌記室。文患其深聞之弊。每舉玄沙未徹語。發其疑。凡有所對。文曰。你又說道理耶。一日有客問文。洪上人參禪如何。曰也有到處。也有不到處。客退。洪不自安。即詣文求決所疑。文舉風穴頌曰。五白貓兒爪距獰。養來堂上絕蟲行。分明上樹安身法。切忌遺言許外甥。且作麼生是安身法。洪便喝。文曰。這一喝。也有到處。也有不到處。洪忽有省。及遊東吳。寓杭州淨慈。以頌發明風穴意。寄呈文曰。五白貓兒無縫罅。等閒拋出令人怕。翻身跳擲百千般。冷地看他成話杷。如今也解弄些些。從渠歡喜從渠罵。卻笑樹頭老舅翁。只能上樹不能下。又作玄沙未徹偈曰。靈一見不再見。紅白枝枝不著花。叵耐釣魚船上客。卻來平地捷魚蝦。文見乃為助喜。洪自後閱汾陽語錄。至三玄頌。薦有所證。又嘗庵高安九峰之下。因僧問臨濟賓主話。洪方欲酬其問。頓見三玄三要之旨。
  作觀音大士畫像贊並序。曰。大觀四年春二月戊子之夕。病比丘慧洪。累然臥縲絏之中。夢至一處庭宇闃。然有僧導入密室。舉燭照壁間。有鐘山寶公菩薩像。意欣然。欲得之。而像輒自墮其手。複展視之。則化而為十二面觀音慈嚴之像。心大驚異。遂覺。三月甲辰。南州德逢上人。以書來訊。且曰。吾以衣缽。遣僧詣連水。畫觀世音像。至其莊嚴。妙天下之手。慧洪追憶前事。問其遣像之日。乃其得夢之夕。因自感歎。菩薩以大悲。等慈哀憐。照臨如是。昭著其何恩何德。能報之也。惟以筆舌言詞。喻海之深。誇日之明耳。謹稽首。為之贊曰。稽首淨聖甘露門。無量聖身遍沙界。應諸眾生心所求。譬如春色花萬卉。西方肅殺憂愁地。故住寶陀洛伽山。此方教體在音聞。故稱名者得解脫。一切眾生殺心盛。癡暗不見不發心。故現鷹巢蚌蛤中。亦作畫師畫其像。菩薩豈有種種心。皆其悲願力如是。何人毫端寄逸想。幻出百福莊嚴身。屹然欲動千光集。譬如將回紫金山。湛然欲瞬眾好生。譬如欲折青蓮華。蠻奴水王來獻誠。想見細雨天花落。眾生五濁熱惱中。色欲愛見所熏煮。忽然睹此寶月相。一切毛孔皆清涼。成此不思議功德。皆因上人心所獻。願我蚤熏知見香。願我恒被慈忍服。願魔障山速崩裂。願大智慧常現前。心精遺聞證圓通。自然淨極光通達。我當定如觀世音。一切眾生願如我。
    謫海外。壬辰三月。館於瓊州開元寺。海上無經籍。壁間有毗舍浮佛偈曰。假借四大。以為身心。本無生因。境有前境。若無心。亦無罪福。如幻起亦滅。洪因日夕研味。頓入無生
    至高安龔德莊。出畫軸。有二比丘像。皆梵帔相好。上有化佛。下布雨花。熟視之。有光影滅沒如日。在蒼蒼衝衝間。洪大驚自失。莊曰。始僧繇畫。於漢州德陽善寂寺之東壁。自是有光。世傳神異。唐麟德中。有僧摸之。亦有光以授資州牧王紀。紀奉之舟行。風濤覆他舟。而紀舟進止自若。夜泊津次舟。人聚語。嗟異。有商婦孕。逾兩年不乳。從紀求摹像禱之。一昔而乳。垂拱三年。則天迎置內道場。光尤倡狂。中宗嘉歎。此為我家瑞。唐祚其昌乎。今朝治平丁未。嘉禾陳舜俞令舉。為湖州獲之。作贊藏為家寶。政和六年春。獻於京師。有詔。摸傳禁中。而光尤益奇變。京師爭售之。畫工致富者比屋。然傳以為地藏觀音之像。當有據耶。洪曰。是觀世音。得大勢之像也。受記經曰。過去金光師子遊戲佛。時有國王威德。從禪定起。見二童子。生蓮華中。一名寶意。二名寶上。說偈發願。而釋迦如來前身。威德王也。觀世音。得大勢。寶意寶上也。於未來世。成等正覺。則觀世音。號普光功德寶如來。得大勢。號善住功德寶王如來。皆以次補無量壽。故作間跏趺之像。僧繇殆非畫師也。莊撫手笑曰。當為我贊之。洪遂贊曰。人趣可學道。乃為淫事苦。生那落迦中。方無淫欲樂。眾生如犛牛。愛此貪欲尾。異哉兩童子。藕花中化生。對天龍鬼神。作大師子吼。我若從今始。起於貪欲心。是則為欺誑。十方一切佛。以是因緣故。證色身三昧。我亦於今日。複作師子吼。若從今日始。不斷貪欲心。是則為滅絕。十方三世佛。願如二大士。持心等虛無。太虛有殞壞。眾生界有盡。我此願不盡。稽首平等慈。廣大同體悲。於刹刹塵塵。證我作是說
    建炎二年五月。慧洪。入滅同安。壽五十八。所著有智證傳。僧寶傳。林間錄。文字禪。楞嚴疏鈔等書。《佛祖綱目》。

 

 

    

 

 

九峰壽禪師

 

傳承。

 

六祖慧能----南嶽懷讓----馬祖道一----百丈懷海----黃檗希運----臨濟義玄----興化存獎----風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陽善昭----石霜楚圓----楊岐方會----守端----五祖法演----圓悟克勤----大慧宗杲----密庵鹹傑----破庵祖先----無准師範----雪岩祖欽----高峰原妙----中峰明本----九峰壽。

 

傳錄。

 

瑞州九峰壽首座

臨終偈曰。七十二年。者邊那邊。吃十方飯。參達摩禪。今朝一擲翻身去。笑破傍觀觜半邊。《續指月錄》。

 

道全禪師

 

傳承

未詳

 

 

傳錄

 

 正慧明德字半江號道全俗姓羅上高縣曲禮裏人。元仁宗延祐年間住持崇福寺。初入山對伽藍神神具五通人持五戒。人傑地靈自然清泰。其據室元亨利貞。具大造化。晝珠發見。照四天下。要知此寶元無價。

  延祐以來。捐衣缽。鼎建佛殿。藏殿。蒙堂。前資堂及東庵重樓。百廢俱舉。以其資助修橋渡。孔能靜嘗有詩云。西江一口吸不盡。留得半江傳祖印。人間定慧由戒生。龍象比音隨錫振。家山見說地布金。妙香不在旃檀林。金螯坐跨超法海。天華瑞落深深。末峰嵯峨小天竺。九朵芙蓉削蒼玉。去來近舍一江分。青鞋布襪過從熟。人生百年當有為。理事中邊共一機。五山巨眼認梁棟。全付黃梅夜半衣。延祐進士。邑人李路亦贈詩淡淡半空明月。深深一徑煙蘿。試問九峰。石頭大小如何。高前山又有頌云。一邊月照一邊鷗。月趁鷗眠水氣浮。波影清輝花曬錦。海萬裏碧天秋。至正初。於本山示寂。《清同治上高縣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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